金玉妍 84

因皇帝病着，寝殿内本就窒闷，太后坐了一路的辇轿，一直到了慈宁宫前，才深吸一口气，揉着额头道

太后：福珈，哀家觉得心口闷闷的，回头叫太医来瞧瞧。

福珈正答应着，转头见齐汝正站在廊下抱柱之后，不觉笑道

嬷嬷：正说着太医呢，可不齐太医就跟来这儿了呢。

太后闻声望去，见齐汝依礼请安，却是一脸惶惶之色，不由得皱眉道

太后：怎么了？皇帝病着，你这一脸慌张不安，也不怕犯了忌讳？

齐汝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拿袖子擦了脸道

太医：微臣给太后请安。

太后：起来吧。哀家正要再细问你皇帝的病情。

齐汝上前几步，跟着太后进了暖阁，见左右再无外人伺候，方才缓和些神色。

太后扶了福珈的手坐下，稳稳一笑，睨着他道

太后：三魂丢了两魄，是知道皇帝细细的查了他身边的人？还是知道了给慧贵妃下药的太医已经让皇帝找机会抄家了？

太后：也是你的运道，哀家原本还想建议皇帝把你拨给慧贵妃呢！

齐汝赶紧跪下

太医：回太后的话，微臣在宫里当差，主子的吩咐无一不尽心尽力做到！

太后轻轻一嗤，取过手边一卷佛经信手翻阅，漫不经心道

太后：你要仔细些，皇帝来日若要怪罪你，不会是因为你替他做的那些事，只会是知道了你也在为哀家做事。

太后：也就是你运道好，哀家还没怎么来得及吩咐你，皇上就查了身边的人，现在只会更信任你！

齐汝吓得面无人色，叩首道

太医：太后、皇上、皇后都是微臣的主子，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四下里静悄悄的，唯有太后盘拨紫檀翡翠佛珠的声响，在这落针可闻的内室里，到像是预兆着死亡钟声

太后：皇后只求生子，皇上看重你的才干，哀家也只取你一点往日的孝心，借你的手让后宫安宁些罢了。

太后：皇帝娶的这些人，摆明了就是倚重她们的母族。乌拉那拉氏便罢了，早就是一盘散沙，高氏能由格格而至侧福晋，又一跃而成贵妃，也是借了她父亲高斌的力。

太后眼里衔着一丝恨意，

太后：当初哀家的端淑远嫁，一则是为了朝廷安宁不得不嫁，二则何曾少了高斌的极力促成。身为太后，哀家不能不为朝廷考虑，但身为人母，哀家却不能不记得这件事。

太后：不过高氏现在身边皇上的人护着，少不得得过几年在考虑了。

齐汝这才安心些许。

太后：皇后出身贵重，有张廷玉和马齐在前朝遥相呼应，她弟弟傅恒也入朝为官，平步青云。哀家要制衡皇后，原就费些力气。若是高氏金氏再站到皇后身后，岂不更加费力。

太后：但皇上可舍不得他的两位美人遭哀家打压，对舒嫔也有愧。这才想让娴妃制衡哀家，谁了娴妃竟是个十足十蠢货！半点没有她姑母的能耐！

太后：皇后既然想要嫡子，就给她！且看如懿怎么做吧。这后宫还是越乱越好，这样哀家才能端坐高台啊！

太医：是

齐汝想了想又道

太医：那么舒嫔……

太后垂着眼皮，淡淡打断他

太后：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谁吩咐你做什么你便做，旁的不必多理会。别说她与哀家交恶，就算是站在哀家这边也断不会帮她！

齐汝这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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