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噢哟,伤成这个样子,要几时才能再去干活呀!
低矮狭窄的旧房子里,肥胖的中年男人,一边剔着牙,一边冲躺在床上身上缠满纱布胳膊打着石膏的小光头摇头,神情里满是厌弃。
然后将头转向送他回来的白马跟伊莉丝,斩钉截铁地说:
胖男人:医药费什么的,我是没有的,我只是这孩子的养父,好心替他的死鬼爹娘照看他。
说完,胖男人忙不迭地跑出房门,再没露面。
这是边境附近的一个小城,说是城市,也跟一般小镇差不多,小光头的家,就在这里的贫民区,棚户一样的房子紧挨在一起,各种商铺与小地摊在横溢的污水与成群的苍蝇里开始一天的生意,或奸狡或凶恶的人站在角落里,隐秘地交谈与观望。
处处是危险。
小光头我舅舅总是这个样子。
小光头无所谓地朝他们笑笑,
小光头谢谢你们救了我。对了,小姐姐,你能帮我把那个陶罐拿过来么?
他朝屋角那一堆破烂努努嘴,一个半尺高的三色陶罐倒在一堆废报纸里。
伊莉丝把它取过来,小光头让她把罐子打开,再把塞在里头的破塑料袋什么的掏出来,层层裹裹地剥开,露出几张叠得十分整齐的钞票跟一堆硬币。
小光头给你们的。
小光头我知道医药费很贵的,但我现在只有这些,剩下的,以后再还给你们。
白马与伊莉丝面面相觑。
小光头这是我偷偷攒了好几年的。我想攒到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足够费用去利马那边最有名的修车厂当学徒了。
小光头看看他的床头,上头贴着一张某修车厂的广告,
小光头我听维森特说,当汽车修理工最赚钱了!还不用挨揍!我不想再去偷钱包了。
伊莉丝:偷钱包?
伊莉丝有些吃惊,
伊莉丝:你是说,你舅舅说的干活,是让你去偷钱包?
小光头不然怎么办?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不去干活,就没有饭吃呢。不过也不是只偷东西,我还要去工厂帮忙搬货,我力气可大的!不然怎么能砍倒那头狼!
小光头朝她吐舌头,旋即不好意思地说,
小光头我溜进汽车旅馆,其实是去偷东西的。东西没偷到就被抓起来了。
伊莉丝:难怪你藏刀片的本事那么熟练。
伊莉丝摇摇头,顿了顿,问,
伊莉丝:你,一点也不害怕么?
小光头你说狼人?原来传说是真的!
小光头居然很兴奋,
小光头:可惜最后我昏了。不知道那两只狼后来怎样了。
白马你差点就没命了,小子。
白马实在很喜欢这个小东西,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活蹦乱跳的。小光头撇撇嘴:
小光头: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一回偷东西被失主抓住,差点把我摁在水里淹死。
小光头:还有一次生了怪病,都说活不了了,也没钱看医生,胡乱找了些山草药来吃,吐得肠子都要出来了,没想到慢慢又好起来了。哎呀,这些事太多啦。
小光头:这里天天都有人死掉,一次枪战就死好多个呢!
伊莉丝沉默良久,问:
#伊莉丝:就这样生活下去?
小光头:嗯。
小光头点点头,并没有丝毫难过的样子。
白马摸摸他的脑袋:
白马时间会带来惊喜,如果你相信的话。
小光头转转眼珠,挠头:
小光头:什么意思?
白马我们要走了。
白马站起身。
小光头:喂喂,把钱拿上呀!
小光头急急地喊。
白马一笑,转过身将那一塑料袋零钱拿在手里,问:
白马我们都拿走了,你不心疼么?
小光头:只要我没死,还可以再赚回来嘛。
小光头答道。
白马对。
白马满意地转过身,从衣兜里摸了颗闪闪发亮的钻石,悄悄放进袋子里,然后扔回给小光头,
白马以后不要去偷东西了。医药费什么的,以后要是我的车坏了,你承诺一辈子替我免费修理,咱们就两清了。
说罢,他拉着伊莉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夜色下,猎豹沿着荒寂的公路朝前飞驰,伊莉丝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连看都不看白马一眼。
白马你饿了没?
白马若无其事地问。
伊莉丝依然不说话。
电台里开始了冗长的晚间新闻,今天的第一条新闻是“据当地警方称,三天前发生在边境某汽车旅馆中的劫持人质事件已获得圆满解决,两名毒贩被成功击毙,人质全部被解救,只一人因伤势过重不治。”
白马讥笑一声,啪地转到别的调频,听口水歌也比听这种编造真相的谎话有趣。
伊莉丝:小光头说,他不相信有人会来救我们。
伊莉丝突然说。
白马这孩子没有坐以待毙的基因。
白马点头道,
白马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话音未落,他脸上忽然挨了重重一耳光。
猎豹刷的一下停在了路边,自己停下的。还幸灾乐祸地晃了两晃。
白马你……
他刚蹦出一个字,又挨了一耳光。
白马我……
又一耳光。
白马三个了啊!你够了啊!
白马拉开车门跳出去,把伊莉丝隔离在车里,
白马有话好好说,打人干嘛!
伊莉丝:你根本就是只妖怪,装成人类!
伊莉丝狠狠瞪着他,
伊莉丝:旅馆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你明明有短距离空间移动的能力,却袖手旁观!
白马我哪有旁观!你们打完了我不是来接你们了么,你那浑身是血,满口尖牙的样子,走出去被警察发现,怎么交代?小光头的医药费也是我给的!那种高级的私人诊所收费多厉害!
白马振振有词,
白马我的职责,只是保证你到乌克兰之前是活的,现在你能跑能跳能打人,我就不算失职!
伊莉丝被他抢白得说不出话来。
白马就算我是妖怪又怎样,我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赚的都是良心钱。
白马把脑袋伸进车窗,
白马比你这种糟蹋生活的米虫强多了!
他成功躲开了她送上来的拳头,不过却忘了一点,麻醉药的效力早就过去了。
瞬间出现在他身后的伊莉丝,双手齐出,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掰向一边,锐利的牙齿贴到他的脖子上,道:
伊莉丝:你以为我不敢喝你的血?
白马我的血你喝不得。
白马很认真地说,然后狠狠踹了猎豹的车门一脚,
白马你个混蛋!都是你告诉她的吧!
猎豹:主教导我们,彼此应该坦诚。
猎豹的脸在挡风玻璃上笑得花枝乱颤,
猎豹:你平时对我好一点,别老拿劣质的便宜汽油喂我,尤其是不要老揍我,隔三差五也送我去做个保养,我想我们的关系会融洽很多。
伊莉丝冷哼一声,放开白马,问:
#伊莉丝:我昏睡的时候,你跑去了哪里?要不是你擅离职守,我怎么可能变成狼人的人质!
话音未落,猎豹的车门忽然自动打开:
猎豹:上车!不对劲!
空无一人的荒野公路上,两旁只有一望无际的沙地与高高矮矮的仙人掌。
微温的空气里,传来不易察觉的异常震荡,远远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白马忙将她推上车,猎豹刷的一下冲出去,用最快的速度将可能的危险尽量甩在后头。
远处,一群体型硕大的狼,东闻西嗅,似乎在搜寻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最终一无所获,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作者:是不同的时差,结果会随时间变化而变化,你所看到的也未必是正确的,也未必是错误的,于是慢慢来,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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