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魅影罗刹（2）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时，地上已满是血迹。

只见一只灰色翅膀的女孩躺在地上，她的双手——也就是那对翅膀，已粘满自己的鲜血！

女孩长相妖艳，身上却穿着粗布短衣，看上去……像昨晚留宿我们那个老婆婆身边的女孩子！

师兄走近她，冷冰冰的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呵呵，该死的捉妖师……小小年纪如此颠狂！”那就是罗刹鸟，她的声音夹杂了少女甜美的声音与妖怪尖厉的声音。

我感觉听着她的话我的脑袋都要被镇晕了!

我使劲捂住耳朵，不过还是被那声音镇得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有一丝温热从肩边传来，师姐用灵力隔离了罗刹鸟的声音，我感觉好多了……

“多……多谢师姐……”我吞吞吐吐的道谢。

师姐看着我难受的样子，心疼的说：“谢什么，我是你师姐。”

有了师姐灵力做保护罩，我可以轻松听清罗刹鸟的话了。

“我在这个时候绝不能死！”

女孩这时露出罗刹鸟的半身，“若我再不进食，我就要死了！我绝不能死！”

唔啊！好重的怨气！

罗刹鸟的头还是少女姣好的面庞，可下面的身子已化为了巨大的鸟身，全身是灰色的羽毛，那双金瞳仿佛要燃出火一般。

“慕容师妹，保护好他们两，这个家伙，我来解决！”师兄交代好，又冷眼看着飞上枝头的罗刹鸟。

“这个家伙，恐怕是饿极了，竟敢在大路上就动手！”

师兄有些不耐烦的掏出了一张符纸，嘴里喃喃着念着咒。

只一击，便击中了那只罗刹鸟，罗刹鸟哀叫了一声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她又恢复成了人身。

“啊！阿离！”

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们纷纷转过头去，远远看见村里那个老婆婆追了出来，她看到罗刹鸟被击中，不由得叫了出来。

她急匆匆的跑到罗刹鸟身边，看着满身鲜血的罗刹鸟，直接跪了下去，大声嚎啕。

“婆……婆婆？”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随后她又跪着爬到师兄跟前，哀求道：“孩子，我求求你，求你放过她……”

师兄于心不忍，想扶起婆婆：“婆婆，别这样，先起来吧……”

“不，我只求你放过阿离这个孩子！算婆婆求你了！”

“婆婆，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我答应你，不杀她，先起来吧。”师兄还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不过看向婆婆的眼神是温柔的。

婆婆听后才半信半疑的起身，叹了口气，带着哭腔说道：“这个孩子，她是我在上山时收养的孩子，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于是我就把她带回家里疗伤，

当时我不知道她是罗刹鸟，等她醒后我问她姓名，为何会满身是血的倒在山上，她只说自己失忆了，自己叫‘阿离’。

可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村的任何一个人！”

我听了这话，觉得有些讽刺。

真是可笑，容得下一只变成少女的妖怪却容不下一只寄托在槐木上的怨灵！

“那么，婆婆，你知道她以前就没伤害过无辜的人了吗？”师兄的额前短发遮住了双眼，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婆婆愣住了，并没有反驳，人类就是这样的，愿意为自己愿意辩解的东西辩解，却从未想过原因。

这时，那只罗刹鸟醒了，她颤颤巍巍的想站起，却站不起来，婆婆于是慌忙的去扶。

“不用了，谢谢您，路婆婆。”那只名叫阿离的罗刹鸟轻推开婆婆的手，“我做事，我负责……”

“离！”婆婆哭了。

“婆婆，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信任与理解，离很感谢您！不过，我也要告诉你真相……我……其实不像您想的那样美好……”

阿离讲到：

她在生前是清朝雍正年间的一个贫家女，母亲是父亲抢来的女人，生完她没多久就和别的男人跑了，父亲是个酒鬼，根本无力抚养她这个女儿。

于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卖到了青楼，青楼里的老板娘看她长得还挺周正，就想着培养她。

第一天进青楼，她恐惧地看着青楼里的那些漂亮姐姐招揽客人，妩媚的笑声让她感到头疼，老板娘安排她住在最好的房间，让她第一次吃了一顿饱饭。

老板娘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着碗中的食物，笑道：“慢点吃，不够妈妈再让人给你端进来！”

“妈妈？”阿离有着奇怪，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嘴里却还嚼着饭菜。

“对啊，你进了我们这儿，就是我们留青楼的人了，以后要叫我‘妈妈’！”老板娘并不恼，细心的将她嘴边的米粒擦干净。

“对了，你没有名字吧？你爹把你送来时说你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以后就叫你‘阿离’吧。”

阿离从来没有娘，她不知道娘该是怎么样的，不过从那天起，她就把青楼里的老板娘当成了自己的娘……

妈妈很在乎她们的练习情况，在练习时脾气很不好，只要出了一点错误，就有可能会被罚，姑娘们都很怕她，阿离也不例外，不过她为了让妈妈高兴，没日没夜的练习那些本与她无关的东西……

每天对着镜子练习笑，练习如何讨客人欢心，练习勾人心魂的眼神……

越来越大，她就越来越漂亮，妩媚的眼神能勾住所有看了她一眼的男人，她越来越容易得到男人的垂爱，也越来越收那些女人嫉妒，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

后来，得到东西变得越来越容易，她也厌倦了，厌倦了青楼头牌的特权，厌倦了需要整日讨好那些男人恶心的嘴脸。

她也幻想过会不会有一位富家公子愿意帮她赎身，然后他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过却没有一位富家公子愿意将她赎身，看着他们贪婪的眼神，阿离只冷笑了一声，然后回房，说今天不见客

她也有个好姐妹，叫“随月”。

“阿离姐姐，你看你都是我们这儿的偷拍了，还抱怨无趣！要我是你啊，早就高兴的心都飞了!”

阿离看着随月单纯的眼神，叹了口气，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真没出息！”

随月随即捂住额头，不满的说道：“人……人家哪里没出息了？！倒是离姐姐你！老是欺负人家！”

阿离忽然笑了，随月还在捂着额头，她心中冒起一个大胆的想法：“随月……”

“叫我干嘛！”随月没好气的问道。

阿离认真的看着她，说道：“若可以，愿不愿和我离开这儿？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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