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7 归程

我挣开手腕的活结将绳子甩出去缠住沃森小姐的脖子，猛然向后一拉，沃森猝不及防仰倒在地上。

川芜抬手一拳解决掉一个身后偷袭的鳃人，头都没回。

周围几个鳃人冲上来，威尔斯四道匕首划过的蓝光笼罩了这一片区域，靠近的一切生物不论是鳃人还是普通居民统统被绞成碎块。

“沃森小姐。”海恩转身蹲下，微笑着面对沃森，“食言的话，我可不帮你问候老沃森先生了哦。”

“咳咳……”沃森小姐手指扣在脖子上的绳索里，巩膜出血，死死地盯着海恩，被勒的说不出话，“你……你……咳咳……”

“我怎么敢让你目睹这么残忍的场景？”海恩笑了笑，“那位克里格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的确，亲眼看着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挣扎却无可奈何地完全无法作为，真的很残忍呢。”

“你要继续为他们复仇吗？”海恩的笑容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咳……”沃森小姐挣开了绳子，抬眼看了我一眼，大口地喘着气，“海恩，你把生命当什么？”

海恩眯起眼笑起来，拍了拍沃森小姐的头顶，“艾玛啊，那不是我所在意的生命。”

“别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

“是。但不关我事。”海恩站起来，弯着腰笑起来，“如果是承影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我都会很难过，可是其他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好啦好啦，虽然你刚刚真的吓了我好大一跳，但我还是原谅你啦，你的话我会跟老沃森先生讲的，别担心。”海恩摆摆手，单手插在口袋里，向着我挥了挥手，“走了。”

我抽出短刀切断了沃森小姐的脊柱，摘下手套将毒素注入脊髓里，擦了擦手，跟着海恩上了海陆交接仓。

剩下的鳃人是东洋的问题，让他们自己收拾烂摊子。

关于沃森质问的问题，我赞同海恩的观点。生命是很重要，是值得尊敬的东西，但我还没有高尚到可以把旁人的生命和我妈的生命放在一起比较的程度。

海恩也是这个意思，他对沃森表示同情，但无法感同身受。

我们踏上了归程。

气氛比来时沉重的多。

川芜倒是没什么变化。

威尔斯没看肥皂剧。

小维和海恩也没吵吵。

我感到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堵在胸腔里，闷闷的只有难受的苦涩感。

“阳阳今天很果断嘛，我还以为你不会处决沃森小姐呢。”海恩靠在我旁边的躺椅上，侧起头望着我。

“我会。”

“为什么呢？她做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了嘛？”海恩递给我一瓶汽水。

“没有，但是她威胁到你的安全。”实话，我可不想海恩死的太早了。

“诶！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海恩瞪圆了俩大眼珠子，眼见着就要落泪，“好感动！好感动！！！阳阳你好爱我……我只有以身……”

“没有，不要。”

以身什么以身，我不要，你走开。

“……啧，真没品味。”

海恩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真的只有这个原因嘛？”

“……”有被恶心到，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沃森小姐看上去是个很会忍耐和懂得经验的人，我担心放走她回留下后患。”

“……哈。”海恩看了我两秒，又笑起来，“阳阳真是心狠手辣耶~好凶哦~”

……心狠手辣……吗？不留活口是我的习惯，不给敌人留下翻盘的机会。我有后顾之忧，不能随便跟人玩命不是么。

“真不错！阳阳真是很有承影的样子啊~我果然有眼光！”海恩眨眨眼。

“海恩，VIOCE的发布会……”小维有气无力的，“错过了抢购时间……”

“啊……没事，我还有代购~”海恩一看时间，突然也萎靡起来，“可是代购只能买三支……”

“……你……”小维俩眼睛喷火，“你……”

“小维姐，我帮你预约了……”威尔斯小心翼翼地举手，“我们有两个人的额度……”

……所以发布会真的很重要吗？我们刚刚不是还在说很严肃的事情吗？

回到中心城的基地，按道理是该检查检查身体状况，以免留下暗伤。

我现在一看见西柚就发怵。

喜欢漂亮姐姐吗？会割耳朵的那种。

懂不懂言灵师的恐怖啊！

“红枣。”西柚见到我，高兴地挥挥手，“安定安定！”

说真的不是很能明白她的意思，我只能点点头，“早上好。”

“嘿~西柚宝贝！”海恩穿着个沙滩大裤衩子就来晃悠，“早早早！”

“……氧氟沙星。”虽然不是很懂，但西柚的眼神里写满了看傻子的怜悯。

我们六个人排排站好，乖乖等着西柚的检测报告。

“曲无阳：

身高：172CM

性别：男

混种：未知

血相：RBC↑ （6.7）

WBC↑（29.3）

HGB↑（160↑↓）

PLT↑（4000）”

备注的地方盖了个红色大拇指的印章。

“诶，血小板数据这么高，怪不得你止血那么快呢。”小维探头看了一眼我的数据，“川芜一拳应该能打断肋骨的吧，居然都好了吗？”

“啊……”又吃了没文化的亏，我只知道箭头是啥意思。

“我被割破的地方还在流血哎，快速自愈真是令人羡慕的能力。”小维感叹道，“你甚至身上没有伤疤，我要是也能不留疤就好了。”

“没伤疤那能叫猎手么！那能叫一个真正猎手么！真正的man应该把疤痕视为荣誉！”威尔斯分开成俩人，我看着怪不习惯的。

矮矮的小人身上肌肉出乎意料的发达，三角肌隆起，威尔斯兄弟俩身上有很多伤疤，俩人正在互相欣赏。

“你们俩！能不能稍微穿点衣服啊！有女孩子在啊喂！！！”小维怒吼。

“体检啊！穿裤子了啊！让老大再雇个男大夫分开不就好了！”威尔斯咆哮。

“地西泮。”西柚拍了拍俩尖叫小人的脑瓜子，“安定安定。”

“苯胺蓝。”西柚说。

“老大啊，和川芜在一起。”威尔斯回答道，“老大受伤了？”

西柚摇摇头，指了指我们四个，又指了指天花板，手上包了个圈，“安定。”

“都没事，不愧是我们！”威尔斯嘎嘎狂喜。

西柚嗯嗯两声点点头。

“你们倒底怎么听明白的啊……”小维头都大了，我也听不明白，西柚说话好抽象。

海恩拿着一份体检报告，躺在卧室的沙发上，枕着川芜的腿，“基因融合比才2%？”

“真是奇怪，2%的融合比例甚至不能算是混种吧。阳阳可不像是纯粹人哦。”海恩移开报告，看着川芜的下颌，“我的手到现在还会麻麻的呢。”

“……再看看吧。”川芜摸了摸明威的羽毛。

“的确有箱水母的基因，刺细胞的局部表达已经很完善了，怎么细胞里还有未整合的基因片段啊？”海恩把报告一扔，“他才19岁哎，如果16岁离开地下城的时候才开始混合，现在不可能已经完全整合了水母基因的才对。”

“基紊的个体差异很大。”

“唔……也是。”海恩嗖一下坐起来，“你说阳阳如果完全整合了体内的基因，能不能达到乙茗的程度？”

“……难说。”川芜转头逗明威，“也许会比乙茗强。”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再去一次神庙……”海恩突然兴奋起来。

“海恩。”川芜平静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阿川。”海恩僵了一下，没再说话。

“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会始终支持你的选择。”川芜站起来，明威扑腾了两下翅膀，“但我希望你能做好取舍。”

空气安静了几秒。

海恩一头撞在川芜的小腹上，抱住他的腰，少见地低落，“知道了啊……别那么凶嘛……”

“……”

“真的很凶。”

“……”

“现在能听见。”

“……”

“不知道啊，一般你情绪变化大的时候能听见一点……诶，阿川你是不是……”

“……没有。”

“啊~好吧~那就不算哦~”

“嗯。”

那天体检了一半川芜和海恩就不见了，整整一天我都没再看到川芜；海恩待会儿又神出鬼没地冒出来，红光满面到处晃悠的样子真是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又干了什么缺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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