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色的霞光漫天染红穿云而过的孤雁,夕阳的光跳过熠熠生辉的琉璃瓦落在长长的宫道将两个靠拢的人影无限拉长再拉长。
文帝扶着宣神谙的肩几乎将她环进怀中,宣神谙也没有拒绝而是头一次顺着心意将自己再往里缩了缩。
虽不合规矩,却合心意。
这次没有隔山隔水的帝后,没有家族朝廷和青梅情深,只有最后一日的夫妻在将从不曾坦荡见光的爱意讲予世界听。
他们在怀抱里不舍,在怀抱里释怀…
这一步一步向前的样子,何尝不是在他们各自的幻想里老时相扶而行的痴望,是那从前道是寻常,如今却或许再也等不到的一天。
文帝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在沉默里将宣神谙说的话于脑中复念了一遍遍,心也跟着碎了一遍遍。
方才最疯狂的时候他想着家族、孩子、情分总有她舍不去的东西,他不许,她便绝不可能与他撇清干系,离开他半步。
但当阿姮问她是否恨他们,她摇头拂泪笑着说是命欺她至此时,他突然就舍不得了。
命既欺她,他怎好再作帮凶推她入深渊,难道非得看花枯萎成泥,看锦腐化成灰才能明白事不可强求吗?
可笑这九天之巅,宫阙万千,盛放着世人渴求而不得的一切。
勇武果感的武将愿意为之舍生忘死,清高自守的墨客愿意为之折腰称臣,偏偏于怀里的女子而言,是吃人的魔窟,是金打的牢笼。
可笑他虽坐拥四海,却在她面前还是贫瘠得像个乞丐,名利权位皆作虚无,除了放手竟再找不到对她好的方式了。
他想她虽不恨任何人却非要决绝得非死不再见大概是怕极这困顿半生,看不见半点光亮的宫阙楼阁了吧,是厌极这有苦难言,将一生尊严和傲骨都折断的委屈姻缘了吧。
既如此,那便走吧,走得远远的,去看山河辽阔,自由与歌,去过最想要的生活,只要幸福就好。
既如此,那便结束吧,此后没有谁抢了谁的,没有谁亏欠谁的,去哭去笑,去昂起头轰轰烈烈的顺遂心意,只要寻回自己就好。
而他还能拥有属于帝后的最后十年可从旁默观她的喜乐,
还有此刻只属于他们自己的一段路,让他诉尽真心。
足够了,足够了,这已是他莫大的福气。
文帝在滴着血的心里做好建设后,故作平静得同她如寻常夫妻一般话着家常,他问道
“神谙,你如今可有想去的地方,以后也好做咱们孩儿的封地。”
宣神谙在这种悲伤又温情的气氛里听着这话着实愣了一下但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名字说了出来。
“淮安”
她前世受封淮安王太后,其实也没能真正去往哪里。
听闻哪里是个山清水秀的富饶安乐之地,若能去哪里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淮安?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寿春附近的贤平。”
其实文帝第一反应是有些呕气,气他一问她便立刻说出来答案,定是早有预谋但转念一想,她委屈了那么多年有个想去的地方也是好事。
于是停顿了一下,心里虽还是别扭却也认真得开始在心里索那里的地理位置,风土人情等条件是否合适。
他不知道的是淮安是前世他自己翻遍了疆域图才精挑细选出来的地方,自然也无法让现在的他挑出什么毛病。
发现这一点的他失落又开怀,半晌才口不对心的说道
“淮安也还勉强可以,你喜欢便好。到时候将几个小的也放在那边,你和子昆日后也好照看一二。”
综影视之可回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