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渐渐弥漫,月亮在高高的天空中静静的挂着,云缓缓舒展。
怡馨公园。
夜晚里,空荡荡的。
草,花,慢慢的生长着,一点一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个老人,穿着单薄的衣服,拿着一个竹夹,捡着烟头,易拉罐,他的腰很弯,但好像习惯了,一直就这样弯着,没有再直起来。
当他抬头的时候,腰依旧是弯的,像岁月一样,年迈。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打开垃圾桶的盖子,刚往编制袋里,放捡出来的易拉罐时,一头狼,站在他的脚下。
狼的皮毛,映照着月光,是紫色的,风吹过,一撮一撮的毛,那样清晰。
它没有给老人太多的时间,扑上去,一口咬断了老人的脖子,撕扯间,老人的兜里漏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他的儿子,他的妻子,只是都是灰白色的。
他的嘴长着,可到了最后,确是微笑的,他的生命结束了。
狼依旧,游走着,嚎叫着,越来越多的狼,出现了。
晚风轻轻的吹着,一盏一盏的街灯,明晃晃的照着。
又一盏一盏,在晨曦中熄灭。
樱花巷。
暝看着眼前的一杯咖啡,出神。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报纸,上面有一张照片,是一个老人的遗体,头部断裂,肠子漏了出来,部分组织,神秘失踪。
苏站在窗前,低头看着自己的水晶高跟鞋 。
修像往常一样,品尝着一杯血液玫瑰香的红酒。
不久。
暝“有狼出现在了z市。并且引起了恐慌。”
修“哼!几百年来,我怎么没见过一只狼。”
修“这儿,人那么多,那来的狼。”
暝把报纸递给了修,“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狼出现在了本市。”
修看了一眼,就把报纸扔在地上,不屑一顾。
暝“苏夫人有什么看法吗?”
苏慢慢抬头“我没有看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看法。”
苏“只是觉得,好像和爵有这什么关联。”
苏“他就像一个撒旦,总是会带来麻烦。”
暝点了点头。
暝“只是我们自己之间的事,不明白为什么总要牺牲别人达到目的。”
修“他就是没有事干。”
暝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新鲜的空气,寻找着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却什么也感知不到。
暝“连我也觉察不带。”
苏“嗯~?连你也觉查不到?”
苏试着在流动的空气中,感知为知的气息,一无所获。
暝“他做了万全的准备。”
苏“嗯。你打算怎么做?”
暝“修也来帮忙吗?”
修抿了一口红酒,“啊?我?我什么也没听到,你能再说一遍吗?”
“砰!!!”酒杯碎掉了。
修“你这是强迫!”
暝眨了眨眼睛,“帮不帮忙?”
苏抱着自己的胳膊“修?”
修“你们欺负我!!!”
在修的尖叫声中,暝做了安排。
暝“我和修,在晚上捕猎,苏在这里,守着凌兰,我们晚上换班。”
苏想了一下“是个不错的主意。”
虽然定下来了,但暝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以前,他可以随意的做任何一件事,但现在他有了在乎的人,他要考虑很多。
在修和苏走后,暝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着老人的照片,暝喝了一口咖啡,以前觉得味道怪怪的,现在轻易的就可以吞咽下去,味觉,已经没有了。
这个老人,他认得。
在一个很晴朗的早晨,老人给过他半瓶水。
老人说“年轻人,不要嫌水少啊。”
那个笑容,很难忘,很单纯。
暝知道,爵是故意的,他是冲他来的,只是为此牺牲了所有人,他的野心太大了,下一步,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风缓缓的吹过花园里的玫瑰,白色的,紫色的,蓝色的,红色的,血色的,那样的美,像纸花一样,那样明艳。
凌兰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这是暝让人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做出来的,和以前一样。
玫瑰的水晶扣,钻石的雕花点缀,白色的纱,阳光下,如一朵白色的玫瑰,不染尘世。
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过。
凌兰“苏。”
苏本是要去找易管家,安排一下白天的事,却被凌兰叫住了。
苏“凌兰。”
凌兰真诚的握住苏的手,“能帮我一个忙吗?”
苏“什么忙?这一个一个的都找我帮忙,皱纹都出来了呢~”
凌兰“苏,能帮帮我吗?”
苏被凌兰眼中的那个自己感动了。
苏“好吧。”
凌兰笑了,摸着暝送给她的玫瑰手镯,“你能帮我恢复记忆吗?”
苏“记忆?”
凌兰“嗯,虽然我记起了哥哥,但只是一些片段,每当我要更深的去回忆的时候,总是记不起来。”
苏“你的记忆是零碎的?”
凌兰“嗯。就像这个手镯,我记得它是哥哥送给我的,但却不知道,它是怎样从我的手上摘下的。”
苏折了一支红色的玫瑰,“凌兰,你的记忆当真要恢复如初?”
凌兰“嗯,我要全部想起来。”
苏“我的确可以让你的记忆恢复,只是可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凌兰摇了摇头“无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我只要想起来。”
苏看着凌兰坚定的神情,算是答应了。其实,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哪怕是动用禁术,也要忘记。
她带着凌兰在一片花海里,找到一块空地,做了下来。
苏“这是你曾经在乎,生活过的地方,能帮你更深刻的进入自己的回忆。”
凌兰“嗯。”
苏用花瓣绘了一个五角的阵图,梅花点缀的扇子,在她的手里反转,凌兰则像睡着了一样,进入了自己的梦。
血红色的玫瑰花,一朵一朵的绽放在眼前,一片血色的花海,她小心的走着,每一朵花的刺,都是那样的真。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出现在她的眼前。
女孩摘了一朵玫瑰,拂去上面的露珠,轻轻的嗅了一下,向一个方向,走了。
凌兰跟着女孩,走进了一个地下室。
没有窗户,没有阳光,黑色的空间。
凌兰看到女孩走过去,点燃了一盏烛灯,白色的蜡烛,流下的烛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昏暗的光里,凌兰看到女孩走向了一个男孩。
铁链锁住了男孩的四肢,他的身上有很多的伤,每一道伤都很深,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他的脸上还有丝丝血迹。
男孩看到女孩走了过来,有些害怕的缩在角落。
女孩“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女孩把花放在男孩的手里,“五月的第一朵玫瑰,我看着它开的。”
女孩“我把露珠去掉了,这样就不会落到你的伤口上,让你痛了。”
男孩“谢谢。”他的声音那样沙哑,没有泪水,没有抱怨,只是看着那朵花,静静的看着。
女孩解下脖子里的一条项链,用上面樱花样式的坠饰打开了男孩身上的锁。
男孩“你?”
女孩笑了一下,“哥哥昨天告诉我,这条项链可以打开你身上的锁。”
女孩“妈妈说过,老鹰属于天空,鲸鱼属于大海,麋鹿属于森林,没有谁,是属于牢笼的。”
男孩笑了笑,“你妈妈是谁?”
女孩自豪的说“我妈妈是顾千弦。”
男孩抿嘴笑了一下,明明只有十岁的面容,却有着成人一般都语气“嗯。”
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凌兰。你呢?”
男孩“修罗门爵。”
男孩望着黑暗如夜的牢笼,深深的叹息,“即使这样我也逃不出去,我受伤了。”
女孩看着男孩失望,绝望的眼神,眨了下眼睛,“如果这样呢?”
女孩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出现了一扇门,“这扇门通往另一个地方,离这里很远,你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躲起来。”
男孩并没有立马逃走,而是问了女孩一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女孩“我知道,我在放了一个恶魔,并让他归属于自然,我没有错。”
女孩望着男孩“活下去。”
男孩回身,走入了那扇大门。
站在一处的凌兰,泪流满面,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她看到了男孩的金瞳,她知道了为什么,爵会接近她。
女孩走出了地下室。凌兰跟着走了出去。
画面又转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房间里。
黑色的天鹅绒帷幔,白色的衣柜,白色的被子。还有一本《荆棘鸟》放在桌子上。
一个穿着白底红色玫瑰纹合服的女人,摘掉了女孩手上的玫瑰手镯。
女孩哭着“不要,妈妈,不要。”
女孩“妈妈,我不要忘记哥哥。”
妈妈“可是你必须忘记,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安全全。”
女孩“我没有错。”
妈妈“妈妈知道你没有错。但是你确实放走了一个魔鬼。”
妈妈“妈妈跟你一样,觉得他不属于这里,妈妈有罪。但是你要明白,妈妈是为了你好。”
记忆渐渐模糊,一点一点的黑暗中,只剩下了一句“妈妈是爱你的。”
再次清晰时,却是在一个雨天,朦朦胧胧的雨,一点,一点的下着。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出了樱花巷,开车的是女孩的爸爸,而车里并没有女孩的妈妈。
女孩从车窗里望出去,她看到了一个血瞳的男孩,没有任何的话语,任由车静静的开走,倒是那个男孩开口,“妹妹。”
………………
花海在风里莎莎作响,一瓣,一瓣的飘落。
凌兰渐渐醒来,她的脸上满是泪珠,她在离开这里的时候,都没认出哥哥,她那么快就忘了他。她不敢承认,她那么爱的人,那么快就忘了。
凌兰摸着自己手上的玫瑰手镯,这个镯子上有他那么多的期待。
苏倒是急了,“你怎么了?”
凌兰抹掉自己的泪痕“没事。”
凌兰抬头望着天空,“我的妈妈是顾千弦。”
苏有些吃惊,她虽然猜到了一些,但不想结果这么出人意料。
顾千弦可是她们巫族的神女啊,只是好像消失了很久。
等苏再问的时候,凌兰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也就不便再问了。
阳光穿过树叶,一片一片的散落一地,像思念,像记忆,零碎,怀念。
爵站在窗前,望着公园里的一朵红色的玫瑰发呆。
不会再有一朵玫瑰有那样的血色,也不会再有一个女孩摘花给他了,五月已经过去了,五月里的玫瑰已经永远盛开在了记忆里。
他的手触摸着自己没有心跳的心脏,他在想那个时候,他听到那句“活下去”的时候,他的心应该是跳着的。
他感觉那个时候,他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玫瑰依旧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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