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

我没有想到他会放开我，我眼睁睁看着他往后退，我看见他摇了摇头，看见他眼中泛着的泪光……我还看见，我迟疑在空中无处安放的手。

仿佛灵魂都僵硬在原地，我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宣之于口，因为我知道，这一切不正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而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难过？

“你不就是想让我回去吗？我答应你。”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抬头看他，他没看我。

顿时，我感觉到了心痛。

我想说些什么，我想过去到他身边，像往常一样牵住他，可是我的双腿现在完全动不了。

可能也不是动不了，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快要失去他了，我没办法……

孟婆挑了挑眉稍，在不远处撩起长长的艳红色的裙摆斜靠在美人榻上，嘴角带笑，撑着下巴，仿佛饶有兴致。

但是我现在完全在意不了其他人，那句“我答应你”一直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突然，慕瑾川轻轻笑了笑，他的笑仿佛牵扯到了什么伤口，眉目间都满是疼。

“大概是我太主动，是我太执着了，让你觉得我的感情很廉价，可你不知道，我本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对谁都如此。

有些事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一直舍不得放弃，我就像个神经病，既纠结了自己，又耽误了别人。”

他说完，终于愿意看向我。他扬起唇角温温润润的对我笑，那种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

我听见他开口：“阿晏，我还是想再问问你，无论我们以后还能不能见面，不管我们是否真的会缘分耗尽。你现在就想我回去，你说，是吗？”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在我即将开口之际，他又打断了我：

“只要你说，只要是你想让我做的，我都答应。哪怕要我舍弃一切永远在这里陪你，我也是愿意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弱了，染上了几分哽咽和心酸，我知道，他在做最后的期望，在赌，赌我会心软，赌我……放不下和他的感情。

我吸了吸鼻子，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对，慕瑾川，我现在就是希望你回去。你能不能不要任性了，这里不该是你待的地方，你也不该放弃你的命来选择我……不值得。”

“不值得……好一个不值得，晏乐，在你心里，我们这段感情是不是就是不值得的，不值得怀念，不值得继续？”

我实在不忍心，我转过身不去看他，我承认，我心虚了，我舍不得了。

眼神突然就茫然了，好模糊，我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他。

我们都很好，只是时间不凑巧。不想错过，但是好像只能这样了。

沉默了半晌，我听见他终于开口：“好，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答应你。你也不用再担心了，以后……我们没有以后了。”

顿时，我心口一紧，手指都疼得忍不住颤动。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反应过来，那是东西掉落的声音。

低头寻声而去，果然，那枚令我一直无可奈何取不下来的戒指，已经从我的手指上滑落，现在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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