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决定

沈子陌还想说什么，却始终没开口，垂着头走了，我坐在床边，摸着小云的头。

刚开始见到她时，她还只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如今倒是肉嘟嘟的，实在可爱。不知不觉，心中又涌上了一丝悲伤。

“姐姐，你眼睛怎么红了？”

小云醒了过来，我侧过身擦干了眼泪。

“没事。”

我就这么看着小云，小云也就这么看着我，过了很久我才开口：“小云，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嗯，姐姐你说。”

“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家里呆着，不要出门，可以吗？”

看着小云，我还是不能决绝的说出那番话，最终还是询问了一下。可令我吃惊的是小云并没有问为什么，一口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好”

“嗯，那你早点睡吧。”

我不愿面对她，心中始终有些愧疚，便快些离开了。关上门，走出去时正好碰上了沈子陌。

“结界布好了？”

“好了”

“嗯，你早点休息吧。”

沈子陌走了几步停下来：“小云，她…”

“她答应了。”

“哦”

沈子陌走了，关上门，气氛又变得沉重。小云才只有十多岁，此后余生都在这房子中度过，要是我，那肯定极其不愿。这是小云一生的自由啊，可又是小云珍贵的生命，该取舍，于小云难，于我更难。

这一晚，又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此后，我们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只是又太过平静。沈子陌与我白天在医馆忙碌，几乎不搭话。晚上到家，小云也变得文静，沉默不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生活越来越安静。现在我明白了，当初的做法有多愚蠢。

冬褪去雪白，关不住满江春。“阳春布德泽泽，万物生光辉。”春暖花开，春季温暖的世界，却温暖不了我们的生活。

这一天早晨，小云如往日般做好了早餐。吃完饭，我让沈子陌去洗碗，拉着小云进了卧室。

“小云，你想去医馆吗？”

小云摇了摇头，并未开口。应该是不想让我失望吧，选择了委屈自己。

“真的不想吗？”

我又问了一次，这一次小云抬起头望着我，最后又垂了下去，还是摇着头。

“小云，前段时间我让你沈子陌哥哥在房子外布了一个结界，专用来挡阴邪的，我家以前是做收魂师的，所以我生有阴阳眼，能看到世间一切的魂魄。

上一次，就我过生日的那天，家里有一只害人的阴魂。他会伤害你的，这也是我不让你出房门的原因。”

从我开始解释时，小云就一直看着我。

“我知道。”

知道，小云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沈子陌告诉她的？

“你知道？”

“我知道姐姐不是普通人。”

想来是我平常一些诡异的做法，小云看在了眼里，只是没问我而已，其实心中还是有所明白。

“其实我说这么多只是想问问你，你是选择自由还是生命。”

“自由。”

这一次小云毫不犹豫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我明不明白为什么选择自由，如果没了生命，又何谈自由呢。

“为什么？”

“在漫长的人生中，呆在枯燥黑暗的安全区域，不如呆在生机光明的自然中，虽然自然里有智人的猛兽，可也有温柔的小鸟。活得安全，不如活得自在。”

“我明白啦，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医馆吧。”

小云笑了，这么久以来，小云终于又笑了，这让我煎熬的心也舒适了不少。

原来万物之中最重要的并不是生命，而是心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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