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术馆出来和其他封灵师商讨一会儿后便回了旅店。
辰雨彦陪白筱寒去商街逛了一会儿,看着白筱寒逛商街的背影沉默了。
白筱寒有强大的感知能力,反应力,听力视力远远超越平常人的水平,学什么都极快,天赋极佳,他愈发好奇起白筱寒的身世。
白筱寒身形修长挺拔,却丝毫没有病态的瘦弱,是习武之人的身形,加上他手心有练剑起的薄茧,说明在遇见辰雨彦之前他就练过剑术。
大多封灵师家族他都曾耳闻,但从未听说有什么白氏封灵师家族。
“主人?”身前的白筱寒突然喊他。
“嗯?”
白筱寒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递给他:“主人,你尝尝,这个味道不错。”脸上洋溢着孩童的喜悦之色。
“我不饿。”辰雨彦拒绝。
“就一口。”
“真不饿。”
“主人。”白筱寒不依不饶。
辰雨彦只好接过糖葫芦,看着白筱寒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转身又进了商铺。
辰雨彦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丝丝缕缕的甜意蔓延在口腔,看着面前墨发白衣的身影,心底多了种奇特的感觉。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辰雨彦皱眉拍了下额头似乎想把这种奇怪的感觉从脑里驱赶走。
他很少能感到温暖,自父母离世以来。而白筱寒给他再次带来了这种封存了数年的温暖。
“主人,你看这个好不好看!”白筱寒拿着一个平安符转身问他。绣着梅花花纹,金色的“平安”二字,小巧玲珑,穿着红色的绳子,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挺好看的。”辰雨彦伸手把他脸颊旁的青丝拂到耳后,“喜欢就买了吧。”
白筱寒去收银台付了钱,回来时却把平安符给了辰雨彦:“主人,这个给你。”
辰雨彦惊讶问他:“你不是喜欢吗?”
白筱寒拿出另外一个:“我买了两个,这个送给主人。”
辰雨彦接过平安符,两个平安符样式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像是情侣的款式。
“主人今天被雕塑室里的妖魔偷袭了,说不定带着这个以后就不会那么倒霉了。”白筱寒看着他,眼神很认真。
辰雨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里不由得漾起一抹暖意,伸手揽着他的后背抱住他。白筱寒没意识到什么,开心的伸手回应,却感到突然额上一抹上温热。
辰雨彦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主人……”白筱寒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对人之间的情感不甚了解,也不知道辰雨彦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疑惑。
辰雨彦也不做多解释,牵着他的手,指尖摸索着他的手心,问他:“还逛吗?”
夜里的街道上灯火通明,暖融的黄色照着他的脸颊,平常清冷的声线此刻流露出少有的温柔,看的白筱寒有些愣神。
“嗯……”白筱寒回过神,答道。
回到旅店,邹林看见他们有些不悦:“你们去哪了?怎么这才回来?”
“去街市上逛了一会儿。”辰雨彦淡淡的回答。
“哦。”邹林正在收拾,“我和蒋未未睡右边上下铺,你和白筱寒睡左边,行李放在床边了,你们收拾完吃晚饭吧。”
“好。”
晚上来不及做饭,吃泡面应付了一下,白筱寒在上铺整理被褥,听见卫生间传来邹林和辰雨彦斗嘴的声音。回头看见邹林拿着衣物站在卫生间门口不悦的敲着门。
“辰雨彦,你他妈能不能别老在里面玩手机?!我还要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玩手机了?”
“放屁,我都在门缝里看见你玩了。”
“操你他妈变态啊偷窥我?”
“谁他妈变态,你有什么好偷窥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玩手机的?”
听见二人的对话白筱寒和蒋未未不由得笑了出来。
“筱寒,你是什么星座的?”蒋未未问他。她一直对星座一类的东西感兴趣。
“星座?”白筱寒不解,“是什么?”
“就是根据出生日期所规定的12个星座啊。”蒋未未解释道,“12个星座代表着不同的性格和喜好。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白筱寒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就随口报了和辰雨彦见面那天的时间。
“十二月二十日?”蒋未未低头在手机上找了一下,“你的星座是射手座。”
“射手座?”
“是的。射手座的人乐观热情,但是容易浮躁不安。这很你的性格不太一样啊?”蒋未未道。白筱寒文静温和,冷静沉着。
白筱寒不知回答她什么。
“辰雨彦是天蝎座。天蝎座的人观察敏锐,戒备心强,争强好胜,腹黑。你看是不是很符合他?”蒋未未兴致勃勃的道。
白筱寒若有所思。“星座很准吗?”
“不一定。不过有时候还是很准的。”蒋未未道。
这时辰雨彦从卫生间里出来,出来瞪着邹林斗了两句。
“你看他们像不像在相爱相杀?”蒋未未捂着嘴笑着对白筱寒道。
“谁和他相爱相杀?”辰雨彦随手把衣服往下铺一扔。
话是如此,但每次看辰雨彦和邹林斗嘴总有一种喜感。
邹林洗好后不一会儿便熄灯睡觉。白筱寒在上铺露出半个脑袋看着辰雨彦。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像猫的眼睛一样。
“看什么?”辰雨彦注意到他的目光,问。
白筱寒眨眨眼睛,“主人,你想到那个商贩说的了吗?”
“那个商贩?”
“他说,他也听见了那个声音。”
辰雨彦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主人,我觉得那个半成品雕像很有问题。”白筱寒把整个脑袋都探了出来,道。
“就是那个下半身没有雕刻完整的女人雕像?”
“嗯。主人觉得,如果那个雕像走起路来,会是什么声音?”白筱寒的这番话让人毛骨悚然。
对面邹林听到了,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雕像走路?”
辰雨彦在下铺沉默了一会儿。
那个雕像下半身的腿部连在了一起,整个下半身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弧度……
如果真的像白筱寒所说,那么那所谓的“咚咚咚”的声响,和那个商贩离街时听见的声音,很可能就是那个雕像在走动!
这个猜想细思极恐,况且辰雨彦也觉得第一眼看见那个女人雕像觉得极为不对劲。
“所以,你在那之后去了四楼,是想去看那个雕像是不是还在原位?”辰雨彦发问。
“是,但是我回了四楼后,发现那个雕像还在那里,就很奇怪。”白筱寒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邹林好奇地问。
白筱寒和他将事情复述了一遍,邹林带着讽刺的口吻道:“辰雨彦,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喜欢缠着你?”
辰雨彦冷哼不作搭理,“那明天去美术馆的时候去看看那座雕像。”
“嗯。”
早上上起来的时候辰雨彦似乎还没醒,白筱寒爬下床铺,看着辰雨彦的睡颜。
辰雨彦睡觉几乎听不见什么呼吸声,睡的很浅,稍微一点响动就能把他吵醒。白筱寒轻悄悄的去了卫生间洗漱,刚好邹林也在。
“哟,早上好啊。”见到他邹林向他打了个招呼,“辰雨彦起来了没?”
“还没有。”白筱寒拿着杯子往里面倒水,挤牙膏,“主人通常起的很晚。”
“你倒是起的挺早的。”邹林一边刷牙一边道,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现在才七点左右,白筱寒通常起的都很早。
“今天晚上估计那群人就要进去了,你怕不怕?”邹林问。
“有一点。”白筱寒答,“不过有主人在。”
邹林闻言笑了,“你就这么信任那家伙?你就不怕他哪天情况危急丢下你不管?”
白筱寒沉默了。
他怕,他很怕。他最怕的事情就是主人丢下他。其他的事,哪怕是死他都无所畏惧。
“怕。”白筱寒淡淡道,“只是如果那是主人的意愿,我会遵循。”
邹林漱了下口,瞟他一眼:“白筱寒,你这人可真奇怪。辰雨彦不过是救了你一次,你居然对他这么忠诚?”
“对。无论主人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执行。”白筱寒道。语气坚定,根本不像开玩笑。“因为他救了我。”
不仅是因为这样,辰雨彦正直强大,除恶扬善。他愿意辅佐他一辈子,因为这样的人值得。
“是吗?无条件执行?”
白筱寒一惊,回头看见辰雨彦站在门口笑着看他。“主人……”
邹林被他吓了一跳:“我操辰雨彦你是鬼啊?你是想吓死我吗?”
辰雨彦白他一眼:“吓死你最好,世上少个祸害。”
“你别太过分啊!”邹林拿着牙刷装腔作势的对他指指点点,端着洗脸盆出了卫生间。
刚才说的全被他听见了。白筱寒有点尴尬的把食指节放在唇边咳嗽一声。他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小动作。
辰雨彦也没有多逗他什么,“今天再去美术馆看一次?去看看那个女人雕像。”
“嗯……好。”白筱寒声音有点含糊不清,洗完脸就出了卫生间。
钥匙在顾思旗手里,便去顾思旗的房间借了钥匙,又去了一趟美术馆。
昨天他们约好了时间是晚上十点在美术馆前集合进去,大清早自然没有人愿意在这阴森的美术馆前晃悠。
开了美术馆的门,馆内和昨天相比并没有什么异常。上了四楼,却发现了他们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那个女人雕像不见了。
原本雕像放置的地方比其他的地方要干净许多,可那副女人雕像却不见踪影,也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真有意思。”辰雨彦摸着下巴,勾起一抹笑容。“难不成是自己跑掉了?”
在雕塑室里搜查了一阵,白筱寒摸了一下其他的雕塑,石膏粗糙的触感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间屋子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不适感。
架子上摆放了雕塑用的刻刀。白筱寒伸手拿起一把刻刀,一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手指。
那一瞬间忽然觉得神情恍惚,似乎看见了些什么。
身穿素色衬衫的男子,手里拿着刻刀,对着大理石似乎是在进行雕塑。
那个人像只完成了头部,长发披肩,闭着双眼,睫毛都被勾勒的一清二楚,安和宁静地笑着。
男子对着人像进行了细致的修改,任何一个细节都琢磨的完美无瑕。伸手爱惜的抚摸着人像的脸颊,眼神无比的温柔,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小茶……”
“筱寒?”一个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你怎么了?”
“我……”白筱寒回过神,愣愣的看着被割破的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辰雨彦有些嗔怪的拿出创口贴给他包扎好。
“我刚才……看见一些东西……”白筱寒捶了下脑袋,道。
“看见了什么?”辰雨彦问。
“我看见廖子龄在雕刻……他雕刻的,就是那个女人像……”白筱寒有些神智不清。
“出去再说。”
出了美术馆,白筱寒被冷风一吹清醒了点:“那个廖子龄和那个雕刻的女人有关系……”
“什么关系?”辰雨彦皱了下眉。
“那个男人看那副雕塑的眼神,很温柔。”白筱寒道,“我听见那个男人喊她,小茶。”
“小茶?”辰雨彦摸着下巴,“那个雕塑原来有名字。”
“嗯……”白筱寒扶着额头,感到大脑里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一片混乱。
“不舒服吗?”辰雨彦以为他是发烧,伸手感受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并不烫。“怎么了?”
“头有点疼……”
他看见了很多古怪的画面,看见了一个被绑在火刑架上的女人,一个撕心裂肺哭喊着的少女……
那个女人和女孩是谁……
他努力的试图回想女人的容貌,头部传来的剧痛感刺激的他差点腿软下来,被辰雨彦打断:“不要想了。”
从那些画面中脱离,白筱寒大口喘气,不解的看着辰雨彦。
“失忆症患者经常会有头痛的症状,你刚刚对雕塑室里的感知刺激了你那些记忆的重现。”辰雨彦道,“再想下去你的大脑受不了的。”
“嗯……”白筱寒点了点头。
“不过你刚刚看见的画面倒是挺有意思。”辰雨彦若有所思,“我觉得我们可以去调查一下那个叫小茶的女人是谁。”
调查廖子龄身边的人并不难,廖子龄身边并没有多少关系亲密的人,向副馆长提起“小茶”这个人的时候副馆长神色有些变化。
“他是廖子龄的妻子,”副馆长这么说道,“只是两年前因车祸去世了。”
“车祸?”
“是的。”副馆长道,“他妻子原名叫唐小茶,出事之后廖子龄就一直闭门不出,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进行雕刻了。”
“原来是廖子龄的妻子。”辰雨彦若有所思。“看来廖子龄创作那个雕塑,是在悼念死去的妻子。”
“廖子龄的妻子能变成怨灵吗?”白筱寒不解。
辰雨彦:“唐小茶的死算是交通事故,不能变成怨灵。那个雕像……”犹豫了一下,“是妖怪?但是那只是一尊人像而已。”
“人像,会变成妖怪吗?”白筱寒问。
辰雨彦摇头,“我没有遇到过先例。但我觉得大概率是妖魔附着在了这个雕塑上。”
白筱寒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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