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玉还没来得及想办法逃离唐季珊的魔掌,张达民又出来报复她了。1934年12月27日,张达民委托律师写了一封信给唐季珊,声称阮玲玉偷了他三千多元。阮玲玉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唐季珊却非要控告张达民“妨害名誉”。
在法庭上,张达民说阮玲玉是自己的妻子,而将唐季珊的起诉一笔带过。唐季珊准备不足,无法进行有力地辩驳,最终败诉。之后,张达民又起诉阮玲玉和唐季珊妨害家庭和通奸罪。虽然开庭没有什么结果,但各种小报消息满天飞,对阮玲玉的负面舆论已经形成。
当时正好上映阮玲玉主演的电影《新女性》,片中有记者利用舆论杀死女主角的情节,对黄色小报记者的下流心态进行了入木三分的刻画,引起了某些记者的不满,所以他们乘机对阮玲玉进行报复。诬蔑、攻击、谩骂,一盆盆脏水泼向阮玲玉。
1935年3月5日,阮玲玉拍完影片《国风》的最后几组镜头。3月7日,《国风》的内外景戏补拍完毕。7日晚上,阮玲玉参加了联华公司总经理黎民伟的家宴。离开黎民伟家之后,阮玲玉被唐季珊叫去跳舞,3月8日凌晨一点左右才到家。
据司机回忆,回家的路上唐季珊和阮玲玉在议论诉讼的事情,唐季珊责骂阮玲玉害人害己,对不起他,动手打了阮玲玉。根据阮玲玉的遗书,两人回家之后,阮玲玉又遭到了唐季珊的殴打。
名誉被毁,演艺事业基本也要被毁了,爱情又如此不幸……阮玲玉彻底绝望了。3月8日凌晨,阮玲玉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由于耽搁了太久时间,失去救治最佳时机,当天下午6点左右,阮玲玉溘然长逝,离开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世界。
阮玲玉留下了两封遗书,其一为:
达民!我是被你迫死的,哪个人肯相信呢?你不想想,我和你分离后,每月又贴你一百元吗?你真无良心。现在我死了,你大概心满意足啊。人们一定以为我畏罪,其实我何罪可畏?我不过很悔误,悟不应该做你们两人的争夺品。但是太迟了。不必哭啊,我不会活了,也不用悔改,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其二为:
季珊!没有你迷恋梁赛珍,没有你那晚打我,今晚又打我,我大约不会这样吧。我死之后,将来一定会有人说你是玩弄女性的恶魔,更加要说我是没有灵魂的女性。但那时我不在人世了,你自己去受吧。过去的织云,今日的我,明日是谁,我想你自己知道了,就是我死了,我并不敢恨你。希望你好好待妈妈和小囡囡,还有联华欠我的人工二千五十元,请作抚养她们的费用。还请你细心看顾她们,因为她们唯有你可以靠了。没有我,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了。我很快乐。玲玉绝笔。
阮玲玉逝世的消息传出,全国为之震惊。著名编剧、导演孙瑜发表文章说:一点毫不夸张地说,阮玲玉的卓绝演技是霸占了中国影坛十几年以来的第一位,是中国电影默片时代的骄傲。
联华公司总经理黎民伟在追悼会上说:阮女士的一生是斗争的一生,她从最低微的地位挣扎到今天的地位上演了多少感人肺腑的影片,她伟大的天才精深的艺术永远留在人们的纪念中。
鲁迅先生在病中也写下《论人言可畏》,激愤地指出:不过无拳无勇如阮玲玉,可就正做了吃苦的材料了,她被额外的画上了一脸花没法洗刷。
3月14日,阮玲玉的葬礼在万国殡仪馆举行。灵堂里摆满了花圈和挽联,阮玲玉身穿蜜色绣花旗袍躺在百花丛中。从殡仪馆到联义山庄墓地10公里,灵车所经之处,万人空巷,马路被挤得水泄不通,超过10万民众为她送葬。
阮玲玉逝世之后,张达民和唐季珊都忙着为自己开脱,声称自己爱阮玲玉,害死阮玲玉的人是对方。1935年3月17日,张达民控告阮玲玉和唐季珊一案仍按原计划开庭。最终,张达民败诉,唐季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令人痛心的是,阮玲玉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新认为,唐季珊的殴打、虐待是导致阮玲玉走上绝路的直接原因,张达民的无赖纠缠则是将阮玲玉逼上绝路的最大动因。可怜风华绝代的阮玲玉,竟被两个被错付的男人摧残、虐待致死。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社会舆论对阮玲玉之死也负有非常大的责任。因此,鲁迅先生在阮玲玉去世后,悲愤地创作了《论人言可畏》一文,在文中写道:
于是阮玲玉之流,就成了(报纸)发扬余威的好材料了,因为她颇有名,却无力。小市民总爱听人们的丑闻,尤其是有些熟识的人的丑闻……它对于更弱者如阮玲玉,也还有左右她命运的若干力量的,这也就是说,它还能为恶,自然也还能为善。
事实上,在当今社会也依然还有很多无辜的人被社会舆论给逼死,尤其是在信息发达的今天。希望大家都能坚持独立思考,不要被不实的社会舆论带偏,不要伤及无辜的人。愿每一个善良的人,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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