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璃又来了，看着她把温瓶里的小米粥舀到碗里，然后端着碗喂给我吃。

软糯的小米带着丝丝热气，我忽然觉得像是一场梦。

我和小璃，相识于六年前的大街。那时候的我总是在想爱情究竟是怎样的呢？是像泰坦尼克号里面的生死相依，还是像少年维特之烦恼一样的催人心肠。那时候的我和小璃不小心撞到了一起，然后我看见了她的样子——

那是一张非常秀美的容貌，我向来喜爱美女。不过小璃却在我心中留下了一抹重要的痕迹，叫我再看见其他美女都没有了心思去欣赏。我开始追求她，用尽各种手段，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会努力为她寻找。

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觉得我喜欢她。可是喜欢非要做得那么好吗？而且她总是冷着一张脸，不愿意收下我的任何礼物。她那时就是块石头，心硬且冷，再怎么样也不会捂化了。可是，谁又能想到那块石头后来变成了我的爱人，差点成为了我的妻子，现在却在这里给我喂粥。仅仅只是差点就可以与她以夫妻相称了啊。

“小璃。”我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哑着嗓子开口。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她着急道，顺便把碗放到了一边。

“就是看你在我身边我觉得高兴。”我说道。

“容非。”

“你还记得不，你当年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呢。那一次我一个人在电影院傻傻地等了半天，结果你没来。”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小璃，我只想将快乐的情绪传染给她。

“那时候我觉得你太烦了。所以才。。。”小璃听我提起旧事，也不由得红了脸庞。

“你还愿意嫁给我吗？我再问你一遍，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愿意不再纠缠你。”我最终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天啊。我现在只想打自己几个嘴巴子，这个问题实在太奇怪了吧。可是我却怕，怕她说出那个答案。

小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这才笑着开口:“容非，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一个关于我的故事。”小璃的目光暗淡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我点点头，内心除了好奇更多的是喜悦。小璃第一次肯讲述过去给我听，哪怕从前她答应我求婚之后也没有提起。这是不是代表她爱上我了，而且爱的很深。

病房的门外，孟则偷偷看着小璃和病床上的男子讲着话。他由衷地笑了，真是让人羡慕啊，虽然彼此都有心思，可是唯独爱对方这件事却无半分可疑。他好久都不知道爱是怎样的了，对于小璃他更多的只是不愿意哥哥的血脉就此凋零，才选择帮助她。

“你知道吗？我曾经说过命运很残酷。上天不会给我们选择出身的机会。有的人生来就不用感受人间疾苦，而有的人却每时每刻不在担惊受怕。我出生在一个小村庄，那个地方是地狱。村庄保留着一项传承上千年的习惯——祭祀。而且每年都要举行两场祭祀典礼。而祭祀的祭品不是什么动物，而是村民们。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选择祭品，反正只会有人告诉你你被选中了。成为祭品的代价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去，满是痛苦地死去。你知道吗？村子虽然有电，有信号，也有不少人在外面上大学。但是他们绝对不能脱离村子，一旦脱离，就会被村长抓住。然后一个个死于非命。除了村长，巫师大人也更加可怕，他负责举行祭祀，在村子里的地位甚至凌驾于村长之上。我被选作成为祭品的时候只有八岁。是我的父亲用生命做代价让我逃了出来。不过那时候我真的好幸运，可以碰见爸爸妈妈。。。”小璃的声音是那么平淡，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我大张着嘴巴，实在无法相信小璃居然是出生在那么可怕的村子。还有法律难道不能管一管那个村长和什么巫师大人吗？但更多的我却心疼起了小璃，在我七八岁的时候，还在每天看动画片呢。而小璃就要面临生离死别了，我忽然理解小璃的冷漠了。她在那么压抑的环境下生活了八年，险些丢掉性命。后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收养她的妈妈死去。难怪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我呢？我却还在胡乱猜想。

“容非，如果你想离开我也可以。我们可以演场戏，让那些想拿你威胁我的人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你以后也可以平安了。”小璃见他不说话，急忙说道。虽然她想要保护容非，可是她不会那么自私地把容非留在她的身边。

“你在说什么？忘记了我当初在香港求婚时是怎么说的了吗？”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深情地凝视着她，开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嫁给我好吗？我很贪心，想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不管怎样，我也不会离开你。”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小璃看着面前的容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我，我”小璃语无伦次地说道，然后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起码现在她不愿意再欺骗自己的心了，明明那么爱着他，可是却总是推开他。她也好想，好想要得到幸福，这十五年来第一次她觉得好快乐。容非，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他。毕竟，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不能再说话了，因为快乐的感觉险些要我窒息在这里。小璃她没有反悔，没有迟疑，也没有离开我。我知道小璃面对的是什么昏暗的日子，也知道和她在一起会充满危险。可是，我不会放手，我会和她一起，以她的丈夫的身份，为她遮挡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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