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面桃6

人面桃6

傍晚时分，镇子西郊外的一处破庙里，几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正围着火堆闲聊。一个年老的乞丐卧在一堆杂草上，摸着肚子说道“今天关家布施梅糕，总算是吃了顿饱饭，只是这寒冬漫漫，日子太难过了。”

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乞丐抱着胳膊紧靠着火堆坐着，看了老乞丐一眼说道“刘伯，我看你那身衣服烂的都露棉絮了，要是能遇上好心人多打赏点银子买个棉衣就好了？”

被叫刘伯的正是刚才说话的乞丐，他眯着眼看着火堆，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你以为谁都能生出一副菩萨心肠，这嗟来之食哪是那么好吃的，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不像你，等你稍微大点了，就去找地方当学徒，学个手艺，好过在这里当乞丐。”

旁边一个烤火的乞丐听这话不愿意了，“当乞丐有什么不好，吃百家食穿百家衣，逍遥自在，无牵无挂。”

刘伯斜了他一眼“二狗子，别说老头我揭你伤疤，就你懒得裤子都快提不上了，除了当乞丐还能干啥，你但凡勤快点，老婆能跟别人跑了，乞儿是逢家中变故成了孤儿才不得不当了乞丐，你不要教坏孩子！”

二狗子看着小乞丐冷嘲热讽的说道，“就你会做好人，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护他多久？”

旁边几个乞丐看这两人又呛了起来，赶忙从中掺和，“你俩都少说一句，都住在这座破庙里，犯不着为了一句话生气，我看还不如把乞儿送去大户人家当个家仆，好歹可以混口饭吃。”

刘伯叹了口气，将乞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这孩子还太小，我是怕他被别人欺负！”

“二狗子说的也没错，你能照顾他多久，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刘伯摇摇头“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吧。”

正在这时，破庙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寒风吹进来冷的众人一个哆嗦。二狗子紧了紧身上的破袄就一阵骂娘，然后冲着小乞丐喊道“乞儿，去把门关紧了，这风都快把火吹灭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乞儿知道自己的到来并不受人待见，尤其是二狗子，所以尽可能的表现的勤快些，听二狗子叫自己，手脚麻利的就从地上爬起来，只不过还未等他迈出脚，就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转身将门关上了。

这破庙平时除了乞丐很少有人踏足，虽说有时也有没钱的赶路人在此借宿，但是肯在冬天投宿在此的人几乎没有，所以屋内的人都好奇的看向大门。待二狗子看清来人后，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哪个瞎眼的来错了地方，想不到是贵客来访，一同住了那么久，我竟不知道皮四还是个念旧的主儿，发达了之后还能记得回来看看昔日住过的破庙。”

破庙里光线不好，只能隐约看到来人穿着一件藏蓝色丝质长衫，外面套着夹袄，黑色的长靴沾满了积雪，看样子是踩着雪过来的。皮四无视二狗子的冷嘲热讽，笑着说道“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命，我可不似二狗子兄弟有这般逍遥自在，可以躲在屋里烤火，我这天寒地冻的也要在外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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