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芸芸众生苦之须臾之变

孟戈等人的猜测，不久之后便得到了证实。

那是宣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整个宣城一夜之间冰天雪地。孟戈颤颤巍巍的起床准备上厕所，结果没关严实的窗户被凛冽寒风吹开，他被冻得一哆嗦，险些跳起来。离开地界，他们的力量被压制得离开，竟是连最基本的暖体都维持不了，这让孟戈郁闷的不行。

“剁剁剁”

他房间的们被敲晌，接着响起柳鹤鸣裹挟着凛冽风霜的声音，“孟戈，快起来，须臾村那边有动静，我们得现在赶过去。”

“什么？”他们在湘君楼等了十多天了，几个人早就心急如焚，孟戈赶紧拉上裤子，抓了昨天黄岭送来的厚夹袄长袍，一骨碌套上就往门口跑，边跑边嚷嚷：“真的吗？什么动静？终于找到那些怪物了吗？我天啊，这天气真的是冻死小爷了，啊啊啊……鹤鸣，我好冷啊……”

手忙脚乱打开房门，门口立着早已经穿戴好的柳鹤鸣三人，还有恭恭敬敬立在柳鹤鸣身后笑容满面的黄岭，被四双眼睛盯着，孟戈老脸一红，赶紧扣好自己的衣服，尴尬道：“哈哈，大家都在啊？走吧走吧。”

须弥跟在孟戈身后帮他弄了弄衣领和扣歪的扣子，憋笑道：“孟戈，你慌什么？外面这么冷，不能先扣好了在出来吗？”

“啐！你没看我起夜灯都没掌吗？”风一吹，瘪瘪嘴孟戈苦着脸埋怨：“真是的，这大雪早不来晚不来，小爷要出门了，它要下大雪了，这不是成心跟我做对吗？”

前面柳鹤鸣吆喝了一句快些，孟戈赶紧加快了步子，拉上须弥飞快的跟上。寒风呜呜的吹着，一出门，孟戈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快要冻僵了。湘君楼外面停着三辆特别大的马车，还有好几个衣着简练的小厮打扮的人。

“各位公子快些上马车吧，车上放了地热和热腾腾的吃食，各位公子吃些暖暖肚子，要不身子该撑不住了。”使唤小厮们拉开车帘，伺候孟戈等人，黄岭恭敬道。

一听黄岭这话，孟戈瞬间觉得黄岭那张笑得像菊花一样的脸特别顺眼，赶紧手脚并用往车上爬去，不一会儿柳鹤鸣和黄岭也上来了。

车上的温度跟外面，那简直一个在雪天一个在夏天，孟戈往车里一滚抱着被熏得香喷喷的毯子发出满足的吁叹。

柳鹤鸣蹙眉，车里放了夜明珠，能清晰地看见孟戈冻得通红的脸，他拉了拉毯子给他围上，念叨道：“作日让你自己出门去挑些厚实衣服不肯，如今冷了倒是知道抱着这狐裘不放了？你这身子阎臻不知怎么养着的，竟养成这般不济事的模样，人界小小的风霜雨雪，也冷让你如此艰难。”

孟戈不说话，眨巴着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吸着被冻出来的鼻涕，那模样要多可怜多可怜。

孟戈终究是他们几个最爱护的小弟，哪怕已经这么久了，看他这模样，柳鹤鸣亦心疼，揉揉他细软的头发，柳鹤鸣叹息：“须臾村那边传来消息，我本想先自己过去瞅瞅，碰上了秦铮，他们非要跟着。你如今这模样，放你一个人，我也是不放心，索性便换了你一起。孟戈，你若是实在受不了，要不”

“不要。”一听让他自己待在湘君楼等他们回来，孟戈立马抗议：“阎臻不知所踪，我怎么可以独享安逸呢？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不就是霜雪吗？我可以的，真的。”

柳鹤鸣待孟戈的模样，黄岭看在眼底，知道这个少年对于柳鹤鸣来说很重要，黄岭赶紧道：“主子不必担忧”

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柳鹤鸣，黄岭补充道：“这是凰雀一族的羽衣，给小公子穿上，这雪天便不必忧虑了。”

“呀！”柳鹤鸣还未开口，有所动静，孟戈赶紧接过来，接着笑眯眯嚷道：“哇，这可是件好东西啊，凰雀羽衣，冬暖夏凉，正好是我需要的呢。老黄，够意思，小爷我这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黄岭赶紧道小公子不用客气。

柳鹤鸣无可奈何笑笑，给他整理整理褶皱，把臭美的孟戈一把拉了坐下，接过黄岭递上的点心给孟戈，道：“你吃点东西，听黄岭说说须臾那边的发现。”

就着柳鹤鸣的手，孟戈抓了点心往嘴里塞，乖乖坐好看着黄岭。

“之前主子听了属下讲述那些修行者最后待过的地方，便让属下派了人去须臾村。作日晚间，属下手里一个老鼠精传来消息，须臾村骤然间动荡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世了，方圆百里的动物惊惧而逃。须臾村半空中一口枯井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同什么结界正在打开，气势非常磅礴骇人，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守着，给我们传了信过来。”

黄岭一口气说完，倒了三杯热腾腾的茶水，递给柳鹤鸣和孟戈之后，才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大口。

“枯井之上出现力量庞大的结界吗？”嘴里嚼着点心，孟戈无意识的重复，“动物们对于怪异景象往往有最直观的感受。能吓跑须臾村方圆百里的所有动物，更令老鼠精不敢靠近分毫，看来那结界”

点点头，柳鹤鸣摩挲着茶杯，道：“多半是我们寻找的怪物巢穴入口。我很奇怪的是，青柠就算是厉鬼阴魂，来人界以后也会受结界压制，她到底是怎么闯进了怪物巢穴，并且还逃了出来。”

黄岭这个活了千年的黄鼠狼精，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装不存在，柳鹤鸣这些话没有防备他，却也没有问他，他便保持沉默。

孟戈突然觉得灵光一闪，差点碰翻了放在一侧的茶杯，“鹤鸣鹤鸣，你还记不记得青柠之前告诉我们那些怪物生存地方的环境，还有它们变异生成的过程？你觉得那些怪物会不会也是需要周期或者特定条件才能够进行变异生成的祭祀？”

“祭祀？怪物变异生成？”黄岭喃喃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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