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化蝶

再一天的时候，离尘独自一人坐在廊台上，喝着酒，欣赏着院子里簇生的火焰草。凤麒亲王来了，专门感谢离尘的救命之恩。

星野离尘：要谢就谢阳子吧，是她担负了你的诅咒。

凤麒应该的，应该的。

凤麒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作揖。

等坐定后，凤麒说道：

凤麒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

星野离尘：必是一番奇妙的经历吧。

凤麒对啊！

凤麒看着晴空，

凤麒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飞过了好多地方，佛祖像大山一样巍峨耸立，大梁皇帝的宫廷一眼望不到头，还有一个名叫真显的年轻和尚浪迹各地，学完佛法归来的时候，花了十年渡海七次才成功，有一次遇上飓风飘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有长鼻子怪物。

那都是阳子的记忆吧，离尘想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而凤麒却在昏昏沉沉之中，看到了她的一些过往。

星野离尘：还有呢？

凤麒不再盯着天空，而是瞧着离尘说道：

凤麒我还看到了，你母亲被烧死在你面前，你偷人家的粮食，你把腐烂的兔子扔到讨厌的人家的院子里，你用一个野兽夹子害得一个猎户瘸了腿。

离尘觉得难以自容，原来阳子都知道，甚至在遇到自己之前早就潜伏在自己身边了，难道那不期而遇是她特意出现的？她为了什么留在自己身边呢？

不过眼前的凤麒却十分叫人难看，于是离尘冷冷说道：

星野离尘：如果放在以前，我会杀了你。

凤麒反而不惊不惧，

凤麒你并不如我原先想的那样完美。

离尘不言语，很想杀了眼前这个随意窥探自己内心的人。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是黑暗的，穿着白衣，举止优雅，降伏妖怪排忧解难，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骨子里他从未喜欢过这些芸芸众生。

他想要享受的，是达到根源后所拥有的绝对权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谁能奈何的了。不过，到时候他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呢？这个倒是没有想过。

而眼前的凤麒继续说道：

凤麒一开始我像很多人那样，想接触你是因为你的完美吧，但是，你不觉得不完美反而让一个人更真实，更能成为朋友吗？

星野离尘：我与众不同。

离尘拒绝道。

凤麒叹息，不再说话了。最后他看向院子里，才打破尴尬道：

凤麒我可以带走一些花草栽种在自己庭院中吗？

星野离尘：你是亲王，自然可以带走喜欢的一切。

凤麒我只想要火焰草。

星野离尘：你可以全部拔去，在我看来，那只是杂草。

凤麒叹口气，亲自走近院落劳作起来。

他现在说话的态度就像阳子一样，离尘觉得，不过在他身上却找不到阳子的影子，他知道，她就像母亲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失去了痕迹。离尘起身回屋，练起了书法。

书桌上依然摆放着阳子之前的书法练习的绝笔：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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