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

青冥

南归的攻势并不因陈无涯的话而减慢半分，“少废话，如果只会在战场上攀交情，你的道路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单手提起重剑的南归体内的炁涌动起来，厚重的巨剑带着呼呼的破风声向陈无涯斩去，陈无涯匆忙之中，来不及做出反应，手里的剑横在胸前，硬生生吃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记重击。

显然陈无涯不是南归的对手，仅仅一击，陈无涯的虎口已然裂开，汩汩的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陈楠静静地看着，沈洛尘看出来了不对劲​:“师父师父，那把剑和我的不一样唉。”

“看出来哪里不一样了？”陈楠看向勉强能招架住南归攻势的陈无涯，摸了摸他的头，眼神温柔似水。

“没有剑锋哎。”沈洛尘看着自己手里的剑，越看越觉得这把裂纹密布的长剑有点拿不出手。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陈楠接过沈洛尘手中的剑，“这也正是那个人所选择的道，醇厚刚猛，一往无前。”

陈楠顿了顿，接着说道，“与其说是剑主挑选剑，倒不如说是剑在选择剑主，万物有灵，如果选中了不适合自己的道的剑，譬如那个南归，你觉得如果他用的是细长的软剑，会有什么结果么。”

沈洛尘看向巨大的无锋重剑，乱想到二者不协调的模样，有点不敢想象，“会断掉的吧。”​

“南归的炁太过浑厚，细长的剑体根本无法承受住他的炁，所以有些东西，并不是越华丽越好，”陈楠将长剑还给沈洛尘，“就像你对师父一样，即使不完美，但还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不是吗？”

沈洛尘看向陈楠，夕阳将陈楠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而逆着太阳站在​光里的陈楠，青色的衣裙被镀上了一层炫目的金芒，连带着明艳的侧脸也在沈洛尘眼中烙印下了完美的轮廓，沈洛尘曾数次惊叹于陈楠的美丽，但只有今天站在日月交辉时的陈楠，他才真正的认识到陈楠绝世无双的容颜。

“想什么呢，”陈楠又敲了一下他的头，“看着，快结束了。”沈洛尘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一边的战场。

......

陈无涯再一次被南归的重剑拍飞，手里的剑斜飞出去，插在地上颤抖着。

“陈无涯，青冥剑落到你手里，还真是遇人不淑。”南归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陈无涯摇了摇。

“南归，你也好不到哪去，传闻中的情义之剑，巨阙竟然落到你这般无情无义的人手里。”陈无涯呸地吐出一口暗沉的血，右手手背颤颤巍巍地抹了抹，“当年的正一教的天师道的血案，你都忘记了，​巨阙也真是可悲，遇见了你。”

南归神色不变:“随你怎么说。”

陈无涯咬着牙站了起来，“你忘了，我可不会忘，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南归冷漠的笑着，收起巨阙，抬起手中代表着大武军令的虎符，“那你可要快一点，我怕等不到那一天，撤！”

​看着离去的南归，陈无涯眼神有些落寞，也抬起了虎符，“收军。”而后他看着手里的虎符，抬手招过副官，“拿着。”

“将军...这...”副官看着陈无涯身上斑斑的血迹，“放心，只是让你们返回镐京整顿，女帝榻下不能没有秋水铁卫的存在，此次带出半数铁卫，已是跨过界限，就怕京城那些老家伙不安分...”

副官显然深知女帝的重要性，眉头紧蹙，只接过可以调控军队行动的半块虎符，“末将先行一步，在京城等待将军凯旋而归。”​

​陈无涯听着秋水铁卫走远，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走向散落在地上的青冥剑，沈洛尘见状急忙走向陈无涯却被后者抬手制止，“我能行，相信我。”踉踉跄跄地接近青冥，陈无涯有些费力的弯腰将其拾了起来，“想不到，多年以来第一次拔剑竟然是让你与巨阙相争，青冥啊青冥。”

夕阳西下，黑夜悄然吞噬着余晖，星斗渐渐浮现在空中，“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陈楠看着泛着寒光的青冥，忍不住将这句诗念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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