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老夫人的话让子忡内心陡然一凛,确实,那年在书院遇到颜萦,自己拼命考入仕途,不都是为了和她相配,世事难料,后来隔在他们之间的并不是一个仕途,而是权贵这座大山。
子忡沉吟片刻,思绪回到过往,他的舅舅和刘裕,桓温,都是想要站在权利之上的,尽管他们最初的初心是为了改变这个纷乱的世道,但是当人站在权力之上位置不一样的时候,往往会忘了自己的初心,他们对百姓说着冠冕堂皇的就是救百姓于水火,来换取盛世太平,真可笑!踩踏千万尸骨的人,早就看不到脚下的离苦,看到的是王侯将相帝王业的丰厚江山,当这一切在眼前时,他们都会有一套漂亮的说辞来装点残破的世道。
娘,我的初心没有变,也许变的是这个频繁纷争的世道。
许母是个颇有见识的大家闺秀出生,她沉稳的神情有着坚定的风骨,“我的儿,你可不能做下离经叛道之事,有辱你父亲的一世英名。”
子忡点点头,跪在他母亲的脚下:“母亲说的是,孩儿不会败坏许家的门风。只是孩儿觉得当今陛下让中原民不聊生也不见得就是明君。”
这话里有忤逆之罪,许母忙捂住他的嘴道:“我儿何必说出这番话,这纷乱局面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的八王之乱早就让这个朝堂内外不得安生,仲文,我的孩子,你倘若有什么念头想法,娘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无论平淡的日子还是富贵险中求,都由你决定,你的枕边人是谁,你也有自己的选择。”
子忡一惊,思绪纷至沓来,富贵险中求?
他和许母絮絮叨叨说到掌灯时节,方才告别而出回到自己的厢房,厢房还是当初的厢房。
多么熟悉的地方,我从这里走出去,回到这里世事更迭,当初的自己就是在厢房的床上思念颜萦思念成疾,空禅师傅还不是无名,他也只是个县官,那个时候,他还年轻,想的只是男女间情爱缠绵。
和她去北地的那一刻起,他成为了牧马人,他们的小日子简单充实,那样也好!
子忡躺在床上安歇,许叔过来在门外请安,问要不要放洗澡水?子忡感到了家的温暖,倘若颜萦和他一起回来,他们一家人就在南地这边过日子不是很好吗?但是却恐怕没有北地的自由自在。
他把黑骑派去了北燕打探消息,也不知道萦儿怎么样了?
此时的颜萦在北燕的大帐里被安置得妥帖,慕容恪没有再为难她,好吃好喝供着她。慕容恪果然信守承若。
颜萦被虏至今,唯一牵挂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夫君子忡。慕容恪不常来她的大帐,只是安排专人看守她,她期待的是子忡能想到办法把她救出去。
她也清楚,慕容恪要拿她交换某样东西,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可以猜出这样的东西一定会使得子忡为难,不然他不会那么久没有出现。
这晚夜凉如水,北地几乎没什么夏季,她都是裹着厚重的狐裘,她已经有了一双新靴子,是慕容恪差人送来的。
她不知道的是,慕容恪那日俘虏了她之后见到她白皙晶莹的修长脚裸之后,他居然夜不能寐。那双玉足时不时让他身体发热,他奇怪于自己见过那么多女子,为何她的一双玉足让他那么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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