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1

寒风掠过京都的大街小巷，吹得人们裹紧了衣服，艰难前行。

杨府内，一把软剑被人拿去丢在了秘室中。

这里横七竖八地摆着许多东西，有兵器，有首饰，有笔墨纸砚，有陈旧不堪的盔甲……

这些东西的主人，早已不在人世。

其中还包括了，路秋风的剑穗。

黄昏之下，毕飘零有气无力的靠在宁歌舒的肩头，往下看去，一片雾霭，茫茫之中似乎有飞鸟一跃而过。

美景映在她的眼中，竟化成了泪。

毕飘零：别过许多人，往后也还会遇见的吧，一个，与我极为相像的人。

毕飘零：别难过，人各有命，相伴不了一世。

宁歌舒：再像又如何。

毕飘零没有再反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坚定地坐在夕阳底。

他说过，要等到太阳落山，他才会离开。

……

毕飘零：宿春秋做了一辈子好事，上天不也没善待他么。

毕飘零：不用想那么多，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闯便好。

毕飘零：你不知道，他从前的武艺比我还差呢，后来他刻苦练习，总算在京都一举成名。

毕飘零：只要有信念，脚步就不会停。

毕飘零：宁歌舒，往后，你也要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你说过的，这江湖，迟早会出现你的名号。

毕飘零：你会让所有听过你名字的人，都对你五体投地。

……

他一个人说了好多好多，她都没有答话，怕一开口，就会止不住地哭起来。

他把所有想烂在肚子里的话都说了，唯独一句，只字不提。

太阳下山了。

他们身前的光暗去，宁歌舒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

明明这些日子她都哭过很多次了，到如今，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宁歌舒：毕飘零。

宁歌舒：再也遇不到了。

宁歌舒：就算是遇到了那个人，也不能成为你。

宁歌舒：江湖嘛……

话语哽咽到难以出口，但她依然一字一句地说着：

宁歌舒：有酣畅淋漓，便有血雨腥风，我都知道。

宁歌舒：走的人放心走了，留下的人还要带着这份痛苦继续走下去。

宁歌舒：我曾以为六指的离开已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宁歌舒：因你的陪伴治好了我的创伤，可是如今，连你也要离开。

宁歌舒：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如你一般的懂我。

排雁翱翔，窜入云霄，悬崖边，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号。

无所谓了，反正在这之后，她不会再有这样心痛的时候。

……

天色蒙亮，知漫一行人按时到达扰露荒。

一路上还有瘴气阵阵，哀嚎满地。

知漫卯足了劲没地儿使，见了便开始打抱不平：

知漫：这么个大个扰露荒，连个能管的人都没有！

小酒鬼：怎么了？

小酒鬼：你别看现在是一副惨象，阳光一撒，便会恢复了。

知漫：什么？

知漫：为何？

小酒鬼：扰露荒中什么都有，几个族群共处一地，自然会发生些争执，但都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自然没人管。

小酒鬼：那些倒在地上的，很有可能不是良民，而是其他族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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