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莫千落坐着马车掀开着布帘，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听着小贩小厮吆喝，还有大冷天穿着裤衩满街跑的小男孩。

就这么发着呆，马车缓缓停下了，莫千落下了马车，和车夫道了谢便进了雀府。

雀府的树梢头上挂着的红绸雕花还未取下，颇留有些喜庆洋洋的味道。

“姑娘，你是何人？”一位老妈妈胳膊下夹着个布篮子走过来。

莫千落应了一声赶紧从怀中掏出雀橘儿给自己的信，递给面前的老妈妈。

老妈妈接过看了看信，“哎呀，你是小姐送来当丫鬟的？”接着拉过莫千落的手往前走几步到了后院，“今日老爷夫人去庙里祭拜了，眼下府中没什么人。”

“没事儿，我便在这等着老爷夫人来便是。”莫千落笑着摆摆手。

老妈妈微微皱起眉，“姑娘，老爷夫人这一去可要整整两天呐。”

莫千落微微点了点头，“那我便去外头待着，两日后再来。”说完就紧了紧肩上的包裹要走。

老妈妈拉住莫千落，“这样吧姑娘，你先去别院伺候着，如何？”

莫千落弯起眼睛咧开着嘴笑，“能待着便好，我当然愿意。”

老妈妈便领着莫千落到了别院，安顿了行李后便带着去见了主子。

“来，这是雀家二小姐，雀静然。”老妈妈微微低头，“二小姐，这是大小姐送过来的新丫鬟。”

雀静然看了看莫千落，又自顾自低头做起女红，“姐姐为何送丫鬟到这别院来。”

老妈妈刚想解释，莫千落上前一步道，“是我自己要来别院的，二小姐放心，苦活粗活我都干！”

雀静然又看了看莫千落，半晌问道，“你跟姐姐关系甚好？”

莫千落想起雀橘儿如同亲姐妹般对待自己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橘儿对我甚好。”

雀静然听这莫千落这般亲热的称呼雀橘儿，点了点头，“留下吧。”

老妈妈自然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别院地儿小，倒也素雅。随处可见青绿的竹子，地上也星星般落着些淡黄色的小花，房柱屋梁漆着不大起眼的深棕色，没有正府那般精致奢华，却别有一番风味。

莫千落也不闲着，扫完院子的落叶便打水冲洗着石阶。

雀静然不知何时走到莫千落身旁，“千落？”

莫千落被这突如其来颇过于亲热的称呼吓了一跳，“啊？”

雀静然低头笑笑，“想必姐姐也是这般称呼你的吧，我年纪也比你小不了多少，这样称呼你可还行？”

“二小姐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便好。”莫千落又搬起木桶冲了冲石阶。

雀静然稍有些不耐烦地拿过莫千落手中的木桶，“你一个姑娘家不用做这般粗活了，我让院里家丁做便是。”

莫千落见这雀静然神色有些严肃，便只好作罢。

“千落，你过几日帮我送一份糕点去千府带给姐姐如何？”雀静然说着便挽上了莫千落的手。

莫千落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小姐为何不自己去送？”

“是这样……”雀静然有些尴尬地垂下头，“之前因为有些小事和姐姐有了间隙，现下姐姐成了亲，我这心里也是极为惦念，所以你就代我送点上好的糕点去，不过别告诉姐姐是我让你带去的，如何？”

莫千落心里其实想着，雀橘儿这般温柔善良的女子应不会记着自家妹妹的过错，如雀静然自己去送糕点岂不是更容易与雀橘儿重归就好？但念在雀静然眼下是自家主子，便也不再多问就答应了。

两日后，雀静然拿给莫千落一个精致的糕点盒，并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多次嘱咐别透露是自己带给姐姐的。

莫千落去千府的路上倒也开心，能见雀橘儿自然是好事一桩。

只是这雀静然盯着马车渐行渐远，面上突变得阴冷几分，口中喃喃道，“就差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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