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苏言臻怒哼一声，“你还知我是太子？”

严福握着刀柄的手有些发僵。

“我今夜就算是闯进去你们又能拿我如何？”苏言臻上前一步，“识相就给我让开，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她分毫。”

后面半句话轻到只有严福能听到，严福抬眼紧紧看着他，半晌收回剑退开身子。

莫千落忿恨上前想阻止苏言臻，却被严福扯住摇头劝阻。

苏言臻缓缓推开门，屋里没开灯，只有四角的烛台散着微弱的光。

雀橘儿憔悴地坐在床沿下，一双灵动的眸子再没有了，只呆滞地望着前方，嘴中还无声地喃喃着什么。

“橘儿。”苏言臻在她面前微微蹲下身，欲替她理一理碎发。

“太子殿下，你可有办法让他死而复生？”雀橘儿一双猩红空洞的眼望向苏言臻。

苏言臻的手骤然停在半空，“橘儿不用称我为太子的。”

雀橘儿不理会地转过头去，“什么节哀顺变的话我不想听。”

“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苏言臻苦笑道，果然在她心中除了千绎还是千绎。“橘儿，你想替他报仇吗？”

雀橘儿忽得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苏言臻扯了扯嘴角，“我不是神仙没法子让他死而复生，但是我真的想帮你什么，一切因我而起。”

“太子殿下不必自责，千绎这般都是因为我，与旁人无关。”雀橘儿坚定的语气仿佛这世界上无人能宽慰她。

苏言臻没有回话，自顾自站起身。

雀橘儿以为他要走，便垂下头把身子整个靠在床边上，微微闭上眼睛。

但愿在梦里能见到大人。

“你可知李常和皇后的关系？”苏言臻并未走远，在不远处停下脚步。

他背对着雀橘儿，没法看清他的神色，雀橘儿仰起头，“我不知也不想知。”

“你就不想毁了李常，替千绎报仇？！”苏言臻语气带了些愠怒。

“可我能怎么做？”她想，她何尝不想？！可奈何是李常，在清朝根深蒂固，现如下扒出了千绎之事，在皇上面前戴罪立功，以他的本事，恢复往日的荣光只是时间问题。

“可若我有办法叫他永日抬不起头呢？”苏言臻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盯着雀橘儿。

雀橘儿垂下眼动了动，缓缓看向他。

“你觉得我是皇上的儿子是吗？”苏言臻握紧手别过头。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雀橘儿皱皱眉，不对！他这么问话里话有话，难道他不是皇上的儿子？！

“你……”

“我不是皇上的儿子。”苏言臻憋着一股怨气缓缓启唇，眼底复杂深凝。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皇后这般懦弱无用，甚至可以说愚蠢贪昧的女人，怎能在短短几日内做上皇后的位置？”

雀橘儿睫毛飞快地扑闪，他怎么可以这般说自己的母亲。

“呵。”苏言臻自嘲般的，“虽然我永永远远都不想承认，可我的亲生父亲，不是皇上，是李常……！”

雀橘儿瞳孔紧缩，惊得发不出声音。

“在我没出生时，这对狗男女就勾搭到一起了，后来皇后不小心怀了我，李常借机让皇上宠幸她，名正言顺坐实我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苏言臻艰难转过身，脸上落下两行清泪。“她不配做我的母亲，我们二人只是李常的傀儡罢了！”

怪不得，怪不得张娡短短几日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只因这“龙胎”。

雀橘儿不知该说什么话，眼下他似乎比自己更需要安慰，她站起身朝苏言臻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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