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砸场

自从楼梯上不欢而散后，苏清开始刻意地避开祁青阳。

正巧今日没了戏班长指挥，所有琐碎杂事都由他们自己来做，一时间手忙脚乱，脚打后脑勺，他也分不出心思来关注祁青阳。

祁青阳看出苏清的刻意回避，没有上前打扰，边帮忙做些杂活边与戏班其他人聊天，大抵是昨晚的一顿酒拉进了关系，祁青阳与谁都聊的热火朝天。

杜二是跟在祁青阳身边形影不离的。许多人来去匆匆，看不清祁青阳脸上的笑是不是在对着杜二绽放。

苏清看过一眼就继续忙碌，心中泛着的苦涩被眼前的忙乱冲淡，稍微柔化的心又坚硬冰冷一分。再冰冷一分，祁青阳就要从他的心中出界，他给自己许诺。

戏顺利唱上。

今日共有四场，上午下午分别有两场。第一场由苏清唱，第二场便不再需要他了。苏清虽说还是戏班的场面人物，但戏班中也算人才辈出，不复当年拮据时无人可用的情况。

他坐在后台擦拭着脸上膏脂，只觉得今日少了份吵闹。他停下手，环视四周，似乎没什么不同。他又继续擦着膏脂，心中那份怪异却挥之不去。

“苏清？何事这般出神？祁公子呢？稀奇他居然未在你面前。”苏清循着声音看去，李耳烛正向他走来。

“无事。”

“那个，俺看着戏班无事，就想着先回去，那个阿冉…啊不…那个戏班长不是还在驿站吗，俺想回去照顾他。左右戏班无事，就劳你看着他们，行吗？”

李耳烛扭扭捏捏，看得苏清汗毛倒竖。

“你去吧。这里由我看着就是。”

苏清赶紧放李耳烛离开。看着李耳烛那样高大健硕的人如小女子一样扭捏，真的不失为一种惊悚。

苏清看着李耳烛欢喜离开。

他被李耳烛的话语提醒，他才发现心中怪异来源于祁青阳。

方才台上还见祁青阳听得认真，闭幕时祁青阳一如既往第一位鼓掌。他下意识以为祁青阳定会来寻他，没想到祁青阳没来，反倒叫他自己心中觉得怪异。

没有规矩叫着祁青阳必须来。这来与不来，还能由他定不成？

他虽然这样想着，却忍不住寻找杜二的身影。他仔细的环视一周，并未找到杜二。今日并没有杜二的戏，难不成是去出恭？何等的巧合才会让二人同时不在？

他在心中叹气，手上还在继续擦拭脸上的膏脂。与镜中自己对视，他说不清心中是麻木还是无感，无论哪种，祁青阳于他而言，都是“泯然众人矣”。

正当他捧着清水洗脸时，小厮忽然闯入，带着哭腔喊：“不好了不好了，有人砸场子！”他心中如同平底惊雷，手脚顿时生凉，但头脑却没停止，问小厮：“他们可带了什么刀器？”

“没有，未曾看到。但是各个身材魁梧，一身蛮力，到处砸物件。”

“好。你即刻去追李耳烛，他在回驿站的途中，你去寻他回来。再找一人，去衙门。快，快去！”

小厮领命紧忙跑出去，后台乱成一锅粥。

他提气大喊：“别惊慌。身上有功夫的随我来，没功夫的往后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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