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之晚矣

成王立刻被人护送进宫中太医院，并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剩下的人四处搜寻，要将这个不知死活胆敢“暗害”成王殿下的小东西捉拿归案。

但由于当时天色已晚，士兵又离的远，并未看清赵安宁长相，只能模糊看个大概，且城中年岁相同的小孩子实在是多不胜数，大多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多了些忌惮，便也没有查的太仔细，当士兵拿着画师画的比较笼统的画像去大街上一个个查的时候，自然也忽视了躲在一家府邸后院的赵安宁。

但即便如此，大街上到处都是搜查她的人，城门也已经关闭，她现在是既回不了将军府，也出不了城门的。

赵安宁在外躲了一天，第二天的时候她听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说将军府被封了。

“……赵将军怎么会叛国？赵将军一家忠良，为国家冲锋陷阵，死而后已，这样的英雄怎么会叛国？！我决不相信！”

“……这定是那些乱臣贼子的奸计！”

“可……可陛下查出那小姑娘杀害成王殿下的匕首上面……刻着将军府令羽啊！且陛下下令搜查时，小郡主并不在府上……”

“小郡主不是刚出生就被赵将军送走了吗？说是见小郡主便想起亡妻，伤情不能自已……”

“哼！那成王多行不义必自毙，有此下场也是老天有眼！”

赵安宁撕了榜上的通缉令，扯起腿就往将军府跑，当她好不容易躲过巡逻的将士，来到将军府时，看到的只是已经被贴了封条，满目荒凉的家。

“……大梁皇帝动作可真是快的很哪，前一天晚上便已经将将军府抄了家，美名其曰交出赵安宁，以命抵命便既往不咎，任谁都知道不管真相如何，赵将军自然不会交出独女，这本就只有一个选择。”

“赵将军如何不知他的如意算盘，但他别无选择，战事平定，四海安稳了今年，皇帝觉得外患既已解除，便开始忧心内患了，即便他从未有过篡位的念头，但自古上位者多疑，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百里行止叹息道：“……为了防止帝王猜疑，赵将军回京述职时便已交还兵符，并将手下十万将士留在边疆，一人回京，即便如此，皇帝还是不愿放过他，赵将军在民间的威望甚至远超大梁皇帝，在他心里始终是一根不得不拔除的刺……”

“……成王乃大梁皇帝宠妃所出，深得大梁皇帝喜爱，借此由头发落将军府，再合适不过。”

百里行止一字一句的道。

不知为何，他说的这些话听在顾宁耳朵里，仿佛是亲身经历过般，她甚至能感受到赵安宁那时铺天盖地的悲伤，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刀子一寸寸凌迟着，痛的她几乎快要落泪。

“……你说”，百里行止看向顾宁，仿佛在问她，也仿佛在问那早已逝去的人，“赵将军为国鞠躬尽瘁，一生报效，最后却落的个家破人亡，名，节不保。”

“……值得吗？你说赵将军到最后，会不会悔呢？悔他愚忠，悔他识人不清，悔他葬送一家性命？”

顾宁捂住胸口，脑子里天翻地覆。

悔吗？应当是……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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