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莫名的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做为楚泓琰的妻子她不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做为靖禹王妃,在这种险恶的境况下她的确应该忍气吐声,以大局为重。
但显然,她没尽到王妃应尽的职责。
她跌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低下了头,眼圈酸了眼泪却没流下来,她哭不出来,因为在这个地方,比她难,比她委屈大的人多了去了……
不多时一件温暖的披风裹住了她,是秋禾,雪落收拾了一下情绪,抬头笑道:“我没事。”
秋禾也笑了,扶她起了身,道:“我知道,王妃您这么聪明的人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等王爷忙过这段时间,下次再见面时多说几句话事情也就过去了。”
“……也许吧……”
事情会过去,但心里的结他若不来解怕是永远都会在吧。
抄经时,雪落竟比昨日踏实了许多。她记得师父的藏书里是有几册佛经的,她曾经翻看过几眼,却连读都读不顺,她好奇心颇重,便拿着去请教师父,她师父当时正在研究一盘深奥的棋局,听了她的疑问头也不抬地回说:“医者,医病不医命,你只记住不要与阎王爷抢人即可,其他的该懂时自然能懂,不该懂时也无需去懂。”
雪落那时觉得师父定然是在敷衍她,不过今日却有些了悟,所谓佛法无边,普渡众生,应该就是告诉众生,当你心乱如麻,心急如焚,心惊胆战却又什么都不能做时,不如就心如止水地听天由命。
雪落便这样心如止水地抄了整整七日的佛经,而那七天也的确过的平静又淡然,骁山王妃与江芷月未再对她说那些糟心之事,昌平公主与乐安公主更是对她爱搭不理,这让雪落不由地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竟有些忘了曾经的生死存亡……
第八日,到了一封圣旨,听到那两个字时,雪落心里忽地惊醒了一般,按理说,来这里抄经祈福该是后宫之事,且当初也是皇后的懿旨将她们指派到这里的,可如今来的竟是圣旨,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了前朝政务。
旨意很长,宣旨的公公端着架势念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雪落战战兢兢却极为仔细地听完了每一个字。
其实,这旨意不过一句话,那便是,今年太后的寿宴不许骁山王妃再插手。
因着这份圣旨,她们几人还要在安国寺再抄上半个月的经书,自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江家的女儿江芷月。
待那公公被骁山王妃客客气气地送出门后,一直被压制着的昌平公主终是忍不住叫起来:“三嫂,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究竟什么意思!母后的寿宴让皇后操办,皇后那个病歪歪的样子,她……”
“住嘴!”骁山王妃冷喝一声,道:“背后议论皇后娘娘,你不想活了吗!”
“三嫂,我这是为你抱不平呀!”昌平公主不服气地说道。
“昌平你就别再添乱了!”乐安公主生生将她拉离了骁山王妃身边,按在了一张椅子上。
昌平公主还欲争辩什么,却被乐安公主捂上了嘴巴。
骁山王妃拿着那份圣旨默了良久,才转头对着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江芷月说道:“你回去吧,母后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江芷月淡淡地应了声,道:“本也打算这几日便回了,既如此,我收拾一下便启程。”
骁山王妃没再理她,反而看向了雪落,笑道:“代柔,辛苦你了,往年只需在这里住上七八日的。”
“无妨……”除了这两个字,雪落再说不出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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