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的气势瞬时跌落了下去,说他师父对她好那是没错,但要说她师父是个善人大菩萨那也是昧良心的,就他师父那阴沉的气质,若说手上没沾过血鬼都不信,可几百条人命似乎也着实多了些。
“我师父又没在这里,你当然怎么说都行。”雪落仍是不服气地争辩道。
“不用他在,这事顾沉也知道。”
说话间门又吱呀响了,顾沉被冬娘推了进来,雪落还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顾沉,虽说顾沉并不是什么翩翩少年,但行事做派一向沉稳端重,体面讲究,而如今竟似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措又慌张。
“顾沉!”雪落逮着机会挣脱了金绣坊坊主,一溜烟地跑到了顾沉身边。
那金绣坊坊主便也随她去了,却对顾沉笑道:“这丫头不相信殷梓墨欠我族人几百条人命,你和她说说吧。”
“殷梓墨是谁?”雪落小声问顾沉道
顾沉只将她护到身后,却未理她的问题,反而对金绣坊坊主道:“夫人,雪落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若还有气,尽管对属下撒过来便是,您让雪落走吧。”
“对你撒有什么意思,殷梓墨在哪?我要见他!”金绣坊坊主冷声问道。
“先生他,没在邺阳。”
“是没在邺阳还是没在大彦?”
“他……”顾沉支吾了
“离开了阿宛,又没在大彦,他是又回西渊了?”
顾沉仍未作答,算是默认了。
金绣坊坊主的脸色忽地凝重了起来。
“夫人,先生他也是没办法,”顾沉开脱道,“西越候病重,已是弥留,您也知道西越候无子,先生是他唯一的嫡系侄儿,他对先生好歹有养育之恩,总要送他最后一程吧。”
“你骗三岁小孩呢吗?若只单纯为他守孝送葬,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邺阳,你以为你在邺阳城里与江氏勾结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你定是依着他的吩咐来这里投靠江氏,鼓捣江氏与广德王造反,好让大彦内乱,这样西渊还有机会喘息。可惜呀,殷梓墨他高估了江守同也低估了承武帝,如今的江家不可与当年的陈家同日而语,可承武帝的谋略与元武帝却是不相上下,如今他谋反不成,你跟着做了那么多脏事自然是要尽早脱身的,所以才想带着这丫头逃走吧。”
“自然什么都瞒不过夫人法眼。”顾沉忙奉承了一句,又接着说道,“可雪落与西渊真的没关系,她自小便在阿宛长大,也不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甚至都没去过西渊。先生本为西渊寻了阿宛做障,尚能撑上几年,待到老候爷归西,先生便再与西渊无瓜葛,可潇寒清却好高骛远,非要发动夏川之战妄图收了阿宛,却生生将阿宛推给了大彦,老候爷也因此病情加重,临去之前只求再见先生一面,先生这才迫不得已回去的。至于雪落,先生本叮嘱她去杨柳镇投靠您,不料竟被阿宛的三王妃陷害被迫入了靖禹王府,她并不知道我来大彦,我做的所有事她都不知情,这次谋反失败我要回西渊复命,想着不可将她一人留在这虎狼之地,所以特意去甘泉行宫救她,却被夫人一并抓获了。夫人,属下所说句句属实,不管您对先生有何怨言,确实与雪落无关,放了她吧。”
饶是雪落混乱异常,此刻也大体上听明白了,他的师父墨辛便是殷梓墨,西渊第一权臣西越候殷堂的唯一侄子,而眼前这位神秘的金绣坊坊主应该就是她的师娘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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