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顾沉，江芷月的孩子竟是顾沉的，这属实有些出乎意料了。

楚泓琰窝坐在椅子上回味着这个事实，倒不知是该为顾沉高兴还是难过。

“王爷，江小夫人带过来了。”

是云开的声音。

“让她进来。”

门被推开了，江芷月聘聘袅袅地走了进来，面如桃花，浅含笑意，一看便是精心装扮过。

“王爷。”她福了一福，“不知王爷深夜将妾身叫来这别院是何事？”

楚泓琰笑了笑，道：“抓到了西渊的一个间谍，可这间谍嘴很硬，什么都问不出，素闻你心思细腻，惯会窥察人心，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江芷月嘴角微微扬上去了些，再道：“既是王爷开了口，妾身可以勉强一试。”

顾沉的定力楚泓琰很是佩服，他见到江芷月竟只是波澜不惊地看了一眼，但江芷月却有些慌张了，强装镇定的脸上已不自觉地锁起了眉头。

“顾先生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楚泓琰寒暄道。

“王爷一日三餐招待的甚是周到，有酒有肉有菜，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不知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咱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顾沉笑了笑，“王爷倒是执着，江守同都该被斩了，你竟还对簿账册念念不忘，不过……我为什么要给你？我如今孑然一身，生死不求，我为什么要成全你。”

“你若还是孑然一身，本王今日也就不会来了。”

顾沉的脸色冷了下来，瞄了眼一直静静站在远处的江芷月。

“顾先生，您自己做过的事情应该还记得，至于为何没有断绝后患本王就不多过问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没什么用，总归是你的骨血，留不留只在你一念之间。账册吗，有的话自然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影响大局，但你另一只手上握的却是你亲生骨肉的命。本王等你到天明，天明还无答复，母子一概不留！”

再回到房间时江芷月已完全镇定了下来，楚泓琰刚拿了本书坐下，她便走上前搭话道：“王爷好一个诛心之计，妾身看着很是过瘾呢。”

楚泓琰放下了书，看了看江芷月，倒不知她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只得叹道：“你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竟不害怕？”

江芷月脸上竟现出了一抹得意之色，“能与王爷并肩而战何惧之有。”

“……好吧……”楚泓琰晃了晃手里的书，道：“本王看会儿书，你自便。”

“王爷……”江芷月愣在原地，有些无措。只是片刻后，她仍不死心地开了口，“太后寿宴，王爷准备的如何了？”

“本王需要准备什么吗？”

“……也对，的确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是这份寂静依旧没持续多长时间，江芷月再次开了口，她道：“王爷何必这样对臣妾，退一万步讲，你我之间总还有我肚里这个孩子，他总归是您第一个孩子。”

楚泓琰啪地一声将书摔到了桌子上，呵斥道：“江芷月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不提是给你留些颜面，可你居然要自己提。你当本王和现在被关在天牢里的那些蠢货一样吗？你以为本王连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吗？本王现在连和你待在一个房间里都觉得难受，本王怎么可能碰你！我现在警告你，别再多说一个字，等着顾沉的回复，也等着你和你肚子里孽种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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