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韫一出魔宫,就立即布了个阵回到韶华别院去了。别院中已是昏暗,有点点星火忽明忽暗。
“阿荣——”容韫轻推开门,见万荣正坐在塌边等他回来,轻声唤道。他见她抬眼,便疾步走搭配她身边,轻轻环着她,“我回来了。”
万荣手中的针线在容韫抱上来的时候停住了,她将刺绣轻轻放到桌上,轻声回道,“嗯。”
整整一日的翘首以盼和挂念化在了这么一句简短的话中。
明明以往也是这般,容韫却愈发觉得自己愧对万荣,只是将脸埋到她颈窝中,闷声说道,“阿荣,等我忙完,我就跟天君请婚。”
万荣微微垂眸,红唇微启,“阿韫,不着急的。”
见了万荣的那五世,现在她越是体贴,容韫心里越是难受,感觉自己亏欠她越多。他埋在她颈窝的脸蹭了蹭她,声音仍旧闷闷的,“阿荣……”我对不起你。
万荣屏住了呼吸,却没听见他接着说下去的声音。她只好静静地让他靠着,在火光微闪中感受着他在颈边忽轻忽重的呼吸。
容韫在装睡,他开不了口。他只是在心中暗暗跟自己下决定,从此要护她一生。
万荣被容韫压得肩膀有些发酸,只好微微倾向一边,扶着他到塌上躺下,正要离开,却被他拉得跌到塌上,被他有力的手搂住了腰,他半睡半醒的声音萦在她的耳畔,“阿荣,不要离开。”
万荣微抿着嘴,许久才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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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桦目送着容韫离去,之后便回他们的婚房中去了。一向稳重的他烦躁地从房中取出大喜之日的喜酒来,一杯接着一杯的酒顺着喉咙落肚。
他想起无常刚回来时对他那般生分,有些害怕——尽管他自己心里清楚,无常与怀渊终是不同,可仍旧觉得心中空了不少。
“怀渊——”千桦喝得眼睛有些迷离,恍惚中想起当年她刚摆脱了凡间常大将军的身份后在漠北痛饮离人醉的模样——同样喝醉了酒。他自嘲地勾起嘴角来,觉得自己与她实在差得太远。
“你说,无常之前那般心思我怎不明白?可现在,已经表明了,你们,是两个人。”兴许是喝多了,平时沉默寡言的千桦坐到地上靠着床,絮絮地说着。
“怀渊,你会怨我吗?如果我没办法跟无常了结情缘,你回不来了,怎么办?”千桦失神地喃喃着。他的眼前,是新婚不久还未卸下的大红装扮。而此时喜庆的大红却更衬得他孤身一人的落寞。
“夫君……”
千桦听见背后有怀渊戏谑的声音,猛地往后看去,映入眼帘的,只有那大红的床幔和整整齐齐叠着的被褥。
又是一刻失神。
岂止是幻听,怀渊澄亮的双眸和红艳的软唇更是他的眼前隐隐幻着,唯独不见她完整的身影。
千桦烦躁地起身,手中还抓着酒瓶就在房中布了个法阵,一个跨步进了阵中,往那日的湖亭旁街道去了。
无常,原谅我。
我今生,只爱她一人。
她与你,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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