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桦和容韫从阵中出来后,就在虞府的围墙边上出现了。本来千桦急着要进去找无常,却被容韫给拉住了。
“千桦,虽然你长得帅气,但大半夜进女厢房是会被乱棒敲死的,这可是道德败坏的行为,不是小事啊。”容韫一脸紧张,在夜色衬托下更像个心怀不轨的坏人了。
千桦回过头冷着脸色盯着容韫许久,最终收住了往前走的脚,声音淡淡的,“好。那我们在这等到她们醒吧。”
容韫松了一口气,边望往那隐隐传出无常声音的一间厢房,边在墙头上坐下了。
千桦一言不发地盯着无常声音的出处。可能是夜色太浓,容韫感觉他黑曜般的眼珠中蕴藏的情感多得分不清了。
容韫有些无奈地陪着千桦,尽管目光投向之处与他相同,心中却是想着万荣的——见到了她的前五世,还没来得及好好补偿她,又离开了她。
无常讲故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尤为明显,千桦透过她的声音都能够想象出她满脸亢奋的模样。
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容韫被突然刮起的一阵夜风吹得有些冷。他把双臂环抱在胸前环顾四周,树叶草地在夜色的遮掩下隐着夜霜的存在。他侧过脸看了看身旁的千桦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想到是火凤的师弟,却没帮他驱寒。
“千桦,”容韫虽然有些气恼,却还是压低了声音。
而被叫到名字的千桦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容韫忍不住磨了一下牙继续说,“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师兄我被你打扰了跟万荣的早膳不说,若是一同在墙头受夜寒就算了——可现在就我一个人冻着!”
千桦连动都没动,冷漠地回道,“那是师兄说不能进去的。这夜里寒冷,师兄应该有所料才是。”
容韫觉得自己实在是吃了大亏,师父连着师弟欺负他,他还没人可以帮忙。他正要仰天长叹一声,却感觉到肩上的霜慢慢化干了,身上也渐渐暖和起来。
“千桦,”容韫一下子没了怨气,反而觉得这个外冷内热的师弟好玩得很。他本来冒出了像怀渊那般调侃千桦的想法,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换成了感谢的话,“多谢了啊。”
千桦连点下头都没有,就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静静看着前方点着灯火的厢房,身上散发着与夜色相近的清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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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觐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手上的碧玺清凉,又缀上了他自己雕成的小木锁。他反复地磨挲着它,轻声呢喃着,“怀渊,你不介意我把无常当妹妹对待吧?”
钟离觐想起他当年在月下亭的日子,他想明白了很多。本来他已经接受了怀渊心中只有千桦的事实,可无常的出现,又让他觉得还有可能。
于是,他趁着千桦不在时告诉无常,她是他的妻子——却仍旧改变不了无常体内破碎的灵珠——怀渊喜欢千桦的意识。
等到怀渊与千桦终于修成了正果,他受容韫所托,到了她的青云山中。想象中的烦躁和伤感并没有出现,他的内心反而在处处是怀渊气息的青云山中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在青云山的月牙阁中想明白了自己对怀渊的情感——在他濒死时出现的怀渊对他而言更多的是感激和崇拜。可当他看待自己原本认为遥不可及的女将军怀渊竟在青云山有那般神情,竟然出现了另一个人要从他身边夺走她。
可最终仅是好胜心在作怪罢了,而他也是输得彻底。
浓重的夜色中飘出一声轻叹。经历过的人就能够听出其中并非是无奈,更多的是对天道不可逆转的认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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