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宋账房屋里

陈珂：早年我曾听柳儿说过你，柳儿因为将军之女的身份，身边没有多少真心待她之人，都是那些皇亲国戚为了讨好家父刻意安排接近柳儿的，但是你不一样，所以柳儿很喜欢你。

陈珂坐在床边的木椅上，而林玉棠还是浑身赤裸，不过现在用被褥包裹着。

陈珂：但是仅仅只是与我妹妹是挚友，就妄图让我放过你，如果我妹妹跟你说过我的为人，那你就应该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是有多么的愚蠢。

林玉棠：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别无它法，只有你能帮我。

陈珂：我为何要帮你？

陈珂皱了皱眉，不屑一顾。

林玉棠：因为你想知道我为谁做事。

陈珂面无表情，突然剑光闪烁，但是却并无发生什么。

陈珂：那又如何？你已经在我手上，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

话刚说完，他边上的两个木椅都缓缓分开，已是断成两半。

林玉棠：如果你不帮我，那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知道一点信息。

陈珂沉默片刻。

陈珂：我要如何帮你？

林玉棠：你是公正司的人，我知道公正司有专门收集情报的手段，我要你帮我找到我的妹妹林玉烟。

陈珂：就这？

林玉棠：就此一事。

陈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林玉棠：当年，我的爹爹只是一个商贾，娘亲在我三岁那年因为生下妹妹林玉烟时难产离世，在我有记忆里，很小的时候爹爹对我跟妹妹都很好，但是他从不让我跟妹妹碰书，也不教我们识字。直到我十岁那年，爹爹认识了一个宫里的人，一个公公，当时我不懂事，只知道每次这个公公到我们家时，爹爹都是毕恭毕敬，每次走前，爹爹都会送不少贵重物品，后面长大一点了，我知道了那个公公是宫里的大监，很多公公都得听他的话。

陈珂：你说的可是御前大监王志昌王公公？

林玉棠：正是此人，此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虽然只是个太监，但是他的权利非常大，而爹爹的斜封官也是通过他找的关系才当上的。当年我十九，我的妹妹林玉烟才十六，那阵子我的爹爹经常带我跟玉烟去各种达官贵人的府上，我以为是因为爹爹想让我跟妹妹见见世面，可不想，没过多久，玉烟就被爹爹送给了某个大人当小妾。

说到这里，林玉棠的语气有些低沉。

林玉棠：我想去阻止，没想到我爹爹一掌将我打倒在地，跟我说，我这没用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大人没看中我，又怎么会让妹妹去给人做妾。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当时看我的眼神，那眼神，就好像不是在看她的女儿，而是在看一个丧家之犬一般。然后我被爹爹关了起来，我也不知道玉烟被送到了哪个大人的府上，后来我趁着爹爹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可我在京城又认得谁呢？我甚至不知道该问谁，问谁我的妹妹去了哪里。

林玉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眶也开始变得湿润。

林玉棠：那时的我，还不知柳儿是将军之女，我还想着去巾帼阁找柳儿，但是我是偷溜出来的，我还没找到柳儿，就被爹爹再次抓了起来，将我关了禁闭。没过多久，爹爹就当上了斜封官，后面他在府上的时间就少了，我才又得以逃离。

陈珂：等等，我是不是，见过你？

陈珂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但是又记不太清，这个林玉棠，他肯定在什么时候见过。

林玉棠：是，七年前我逃离后找到了柳儿，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柳儿说了，柳儿怕我爹爹找到我又将我抓起来，就把我带回了将军府，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柳儿是将军之女。因为柳儿的衣服太小我穿不上，然后她又不愿委屈我穿丫鬟的衣服，就。。。

陈珂：就偷走了我的衣服是吗？

那年陈珂刚过成年礼，皇上亲临府上，在那之后府上就时有客人，大多都是来巴结送礼的，所以陈珂也不喜与那些人打交道，而且他自小也爱往演武场跑，所以那阵子就经常呆在演武场，经常是几日不回府上，又因为要在演武场待好几日，所以每次去演武场他都会带几身服饰。因为陈珂对外表并没有什么讲究，所以虽说是将军之子，但是他的服饰其实并不多，约摸也就十来套。很快陈珂就发现似乎有些不对，自己的服饰好像少了几套，如果是别的少爷估计就算少他个几十套服饰也不会发现，可陈珂不一样，他总共就那几身，而且因为练武的原因，还经常会有服饰破损。这按理来说，他每搁半月都会去定制一次服饰，可这次好像才不过十日，就没有可穿的衣服了。难不成有贼？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将军府，在将军府偷盗，怕是十条命都不够用。于是陈珂就在府上调查了起来，很快就让他发现自己妹妹闺房的院子里，竟然晒着自己的衣物。

陈珂也是一头雾水的在陈柳的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发现妹妹不在府上，就干脆偷偷躲到了屋顶上。

到了申时，陈珂在屋顶上听到了院子里有欢声笑语，然后他就在看见自己妹妹跟一个穿着他衣服的人还有丫鬟在院子的小湖边嬉闹。由于穿着陈珂的衣服，所以陈珂认定此人也是个男子，当即拔了佩剑就从屋顶跳了下来。

陈珂：柳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陈珂语气中听的出一丝愠怒，他从小就很爱护柳儿，儿时在宫中玩耍，那逍遥王不过是抢了柳儿的豆沙包，就被陈珂打的鼻青脸肿，现如今柳儿还未成年，竟是将陌生男子偷偷带入府中，这让陈珂怎能不气？

这陈柳也是被从天而降陈珂给吓了一跳，但是她还是马上就挡在了身穿男装的林玉棠身前。

陈柳：珂哥哥，你不要冲动，我我我，我与你解释，还请你将佩剑收起。

陈珂：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柳儿，娘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是娘亲知道你带个男子回府，还带回你的院中，只怕是爹爹都拦不住，况且这个事如果爹爹知道也肯定会大发雷霆。

林玉棠：谁说我是男的？

在柳儿身后的林玉棠突然开口，随后她将用布条扎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一头秀发滑落肩膀。

这就是陈珂与林玉棠第一次见面，后来陈柳因为顾及林玉棠的自尊心，所以只是跟陈珂说了事情原为，但是只字不提林玉棠的家世，只说是自己相识多年的好友。并且解释了为何会穿陈珂的衣物，是因为柳儿给玉棠定制的服饰还未送到府上，所以就先偷了陈珂的衣物穿上几日。不过也算不上是偷，其实是光明正大的拿，只是府中的人哪里会质疑柳儿小姐会将衣服拿去何处。而且此事柳儿也跟娘亲说过了，甚至为林玉棠定制衣物的人还是娘亲请来府上的。

时间回到现在

陈珂：你这么说我就有点印象了，当年皇上要废除斜封官，父亲送我去了公正司，我数月才会回府，第一次回府的时候还见过你一次，第二次回府的时候就不见你的身影，当时还没查到你父亲，你父亲就自己辞了官，离了京，再之后就没了消息。

林玉棠：他死了。

陈珂：。。。

林玉棠：柳儿当时跟我说了我爹爹辞官的事，于是我就回了府上，我与爹爹只是一年未见，可爹爹的模样看起来就好像苍老了十数岁，爹爹看见我后，没有怪我当时偷偷离开，只是跪在我面前与我说了一遍又一遍的爹爹错了，再后来爹爹就带着我离开了京城，可不想，我们刚离开京城，还未到商州境内，就被一队官兵将与我们随行的人马拦截，我爹爹认得那人，只是一直苦苦央求他们放过我，说我什么都不知，留我一条性命，随后一头撞死在马车上。后来那队官兵领头的人留了我的性命，但是将我带了回去，我被带到了王侯府，王侯说可保我性命，但是必须为他所用，为他做事，并且他还跟我说他知道我的妹妹在哪，如果我做了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就将我的妹妹碎尸万段。

陈珂：王侯府，王志昌，皇后。。。

陈珂顿时明白了林玉棠的意思。

陈珂：王侯是皇后的亲兄长，是皇后的人，王公公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也是皇后的人，所以你其实是在给皇后做事？

林玉棠：我并不知情，我只知道我第一次为他们做事是在六年前，当时宫里来了个公公跟王侯说了什么，然后王侯就给了我一个玉佩以及三封书信，并且派了几个人手与我一同前往钦州，到了钦州后，他们给了我一套黑衣以及一个斗笠，让我将一封写着予张系民的书信送到当时的钦州府衙，还有一封写着予汪奕博的送给当时的知县。

到了这里林玉棠突然不说话了。

陈珂：那还有一封书信呢？是给何人？

林玉棠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林玉棠：还有一封书信上没有写字，到了钦州后由另外一个派送。再之后，我就负责在钦州这边为王侯府那边传达信息。

陈珂突然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一个小缝，在院看了一圈，最后叫了当时去客栈通知他的那个官兵过来。

陈珂让他去趟了客栈，将前几日晒在客栈后院的衣物给拿了过来。

陈珂将自己那套衣物扔到了床上，林玉棠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不过她还是将那套陈珂的衣服穿了起来。

而此时的陈珂则是皱着眉头不断的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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