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珩:“不孝子昱珩拜见父亲,相别一载,父亲大人一切都好吗?”
苏柏元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风姿绰约,端正持礼,顿时思念之情汹涌而出,眼眶有些发红,立马起身,扶起苏昱珩。
苏柏元“好,我一切都好。我儿辛苦了。”
苏昱珩:“一切都是为了大梁,儿不觉得苦。”
苏柏元“好,好!有此心,我心甚慰。”
苏昱珩和苏柏元落座,两人谈起了一些北周的要闻。
苏柏元“对了,昱珩,回来之后,可曾去拜见院长?”
苏昱珩:“还不曾,儿回来得匆忙,急于见父亲,就不曾去过。”
苏柏元“哎,你我父子,日后有的是相见之时,此次你能顺利从北周脱身,院长为你做了许多筹谋,于情于理,你都该去拜见。”
苏昱珩:“是。”
外面落下了细雨,苏昱珩依旧不疾不徐地走在前往监察院陆霄处,这段路似乎很长,又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长,幽静如许,像是沉淀了空旷的孤独似的,在沉静中慢慢顺着雨水流淌进心里,在心田中盈池着一池的春水,却又并不平静,绿波微漾,泛起圈圈涟漪。
到了陆霄处,早早有人等在门口了。
苏昱珩:“夜凛大人。”
苏昱珩躬身行礼,夜凛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看见苏昱珩,也就瞥了他一眼。
夜凛“走吧,院长在里面等你。”
苏昱珩:“是。”
苏昱珩:“拜见院长。”
陆霄在窗边侍弄着一盆花草,夜凛带着苏昱珩进去后,就像原先一样,依旧站在陆霄不远处,如影随形。
陆霄看见苏昱珩,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苏昱珩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好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手心有些出汗。
陆霄突然笑了出来,坐回了椅子上。
陆霄“起来吧,回来了就好。”
苏昱珩:“昱珩多谢院长筹谋,昱珩得以安全回来。”
陆霄“你的差事办得好,我自然是要为你筹划的,不算什么。”
苏昱珩看着夜凛,似乎有话,清了清嗓子。
苏昱珩:“还没谢过夜凛大人一路相护,这一路,若非夜凛大人保护,恐怕我早已葬身回来的路上了。”
夜凛听了这话,有些不知所谓,扭头看着陆霄,得了陆霄的眼色。
夜凛“不必。”
冷冰冰的一句话有些不自然说出来,好在苏昱珩没发现什么异常。
陆霄“安全回来了就行,回去歇着吧,和你父亲多待会儿,眼下院里没什么差事。”
苏昱珩:“是,多谢院长,属下告辞。”
陆霄看着苏昱珩走远,叹了口气,朝着屋子里一个阴影处说话。
陆霄“看来你不想见他。连保护都没让他知道。”
那阴影处没有任何回应,过了一会,屋内烛火一跳,陆霄看见,随即摇头。
夜凛走到他对面,倚在墙上,朝着那阴影处笑了一声。
夜凛:“看来是心虚,都不敢承认。”
陆霄“他觉得自己愧对那丫头。”
楚沧澜躺在屋子里,一片黑暗,他却睡不着。自认识慕洛姝,知道她的事之后,不安之情一日日在心中堆积着,像无形的丝线束缚着他,挣脱不了,痛彻心扉,几近煎熬。
这大半年来,他每次到流觞阁中见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慰,离开流觞阁,那痛楚和渴望比进流觞阁之时又更强烈了几分,这流觞阁的娇娆,如毒如药,他思之心切,如病膏肓,情之心碎,深入心扉。
就这样,时痛时慰,日复一日,竟然连这苦楚都感觉不到了,像与生俱来一般,连痛都爱上了。
她是他的毒,也是他的药,从来没有想过后悔与否,只因为他早已沉沦,在这暗黑的深渊中,唯一的存在就是她的一颦一笑,解他的毒,了他的惑。
浑浑噩噩的,也许是连日的疲累让他沉沉地睡去,他不知道的是,过了许久,屋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慕洛姝借着月光,近乎贪婪地看着楚沧澜的脸,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晚好像格外得想他,就来了。
楚沧澜口中好像说着什么,但是慕洛姝听不清楚。于是她慢慢走近他的床边,这才发现他皱着眉头额头上全是汗水,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好像在什么束缚中挣扎似的。嘴里的话依旧含糊不清,不知道说什么。
他却突然抓住了慕洛姝的手腕,力气之大痛的慕洛姝吸了一口气,想要挣脱却挣不出来。
他还闭着眼睛陷在梦里,好像已经被层层梦境束缚在黑暗深处,做噩梦的话,一般都会吓醒吧,他怎么醒不过来呢?
楚沧澜:“姝儿,对不起。”
慕洛姝怔了怔,抬眸看着他。昏暗的月光下,他皱着眉毛,眼皮细细地颤抖着,头发被汗湿了有些凌乱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看起来就像一张洁白的薄纸,轻轻一戳就会破掉。
在慕洛姝反应过来之前,她吻了他。非常非常轻的一个吻,那么一瞬我感觉到他嘴唇的温暖干燥,和他因噩梦而紊乱的鼻息。
有点痒,还有点酸涩。
慕洛姝“楚沧澜,我在这里,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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