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正,再一次打量起对面的人,唐芙悠正经地问道,
红叶(唐芙悠)“主子怕醉吗?”
慕洛姝:“怕,”
慕洛姝坐直身子,眼眸深沉不见底,
慕洛姝:“只不过,酒这东西,不是要半醉半醒才有滋味吗?”
红叶(唐芙悠)“没有全醉,又怎么知道全醉的感觉不比半醉好呢,主子怎会不知酒这玩意是解忧之物吗?不醉又怎么解忧?”
听了这话,慕洛姝露出迷茫之色,轻声把唐芙悠的话重复了一遍,似有所悟,似有所悔……想了半晌,又豁然开朗起来,清扬的声音更现透彻,轻吟道,
慕洛姝:“清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唐芙悠怔怔然地看着慕洛姝,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糅合了自如地美态,一声一吟都能催入人心,像轻风似的引人跟着她起舞,沉醉其中而不自知,刚才她略带伤怀的感受此刻就清楚地传递过来,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暗暗定了定神,她笑道,
红叶(唐芙悠)“主子好雅兴。”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题,慕洛姝感慨道,
慕洛姝:“我原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想不到,原来是众人皆醒,我独醉啊……”
优柔的声音淡淡的在空气中传播开来,不在意任何人的倾听,抬起头,看到唐芙悠蒙然的表情,慕洛姝忍俊不禁,倩兮一笑,转了个话题道,“芙悠不妨和我说说,最近在太子府过得怎样?”
心神突然被拉了回来,唐芙悠暗暗心惊,主子面貌多变,忽恼;忽笑;忽嗔;忽愁;心思让人难以捉摸,行为更是不能以常理推测。听到她的问题,她开口徐徐道来,太子对她已经没了任何戒心,一心认为她是一个家道沦落,身世多舛的舞姬,对她十分宠爱。
听着唐芙悠详细叙述太子对她的多方照拂,慕洛姝神色半明半暗,似笑非笑,分不出是喜是忧,是欢是愁……手指在酒壶上轻轻敲打,有节拍的,缓缓地,指尖传来冰质的凉感,慕洛姝感到舒心的适意,鼻间萦绕一股清淡的香味,渐渐模糊了她清醒的意志,神情略显恍惚地看着酒壶,她倩笑轻叹,难道自己醉了?
慕洛姝:“芙悠,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你进太子府。”
红叶(唐芙悠)“芙悠愚钝,不敢妄自揣测主子心意。”
慕洛姝:“无妨,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猜猜。”
红叶(唐芙悠)“主子是想我待在太子身边获取太子府的情报。”
慕洛姝:“是也,也非也,你绝不仅仅只是这一个作用。”
红叶(唐芙悠)“芙悠请主子明示。”
慕洛姝:“芙悠,你告诉我军事院叶家的那颗钉子,你是怎么替我拔除的。”
唐芙悠想起那个人色眯眯的眼睛,一想到就作呕。
慕洛姝看着她,心中早就知道一切。
慕洛姝:“芙悠,你做得很好,斩草除根,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红叶(唐芙悠)“是。”
唐芙悠有些滞涩的开口,手心出汗,身上一片冰凉。
慕洛姝:“但是这世间的一切事只要做过,就会有痕迹,即使那个人被你凌虐致死,骨灰被祸乱丢弃,但是也无法改变你和他之间的联系已经存在。”
唐芙悠此刻内心一片冰凉,慕洛姝就这样轻而易举,像是在说一件轻飘飘的事情一样,简单地把她怎么杀的人说了一清二楚,唐芙悠此刻彻底明白,她的一举一动,慕洛姝全都知道。
红叶(唐芙悠)“主子……”
慕洛姝:“苏昱珩回来了,他会调查叶家的事,我不会阻拦他查到你的身上,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做好太子的姬妾红叶。其余的事,我会让钟离通知你。”
红叶(唐芙悠)“苏昱珩是监察院的人,与太子府往日并没有交情,他应该查不到太子的后院。”
慕洛姝轻轻摇了摇头,
慕洛姝:“朝野上的斗争原本就是这样,并无深交就意味着微妙的冲突和互相防备。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这个时候,任何一件小事都会成为彼此试探开始的导火索。”
唐芙悠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明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在这里轻易地干涉到大梁的内政,如此心计,如此手段。
坐在屏风间的楚沧澜轻茗一口蛊中美酒,静静地听完慕洛姝和唐芙悠的所有对话,据说这新酿之酒有个名字,叫“妖娘”,入口清醇,后劲十足,让喝酒之人,不知不觉沉醉,他从未醉过,连喝三口,浅笑着,注视着慕洛姝走来,猛然间,就把视线定止在她身上,瞳眸渐然深邃,那酒劲慢慢发散,渗入四肢百骸中,胸口灼热无比,一直烧到脑部,周围的声音都突然听不见了,只留下那一抹娇娆的颜色,赛过了世间一切春色。
慕洛姝:“楚沧澜,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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