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到名字的孟清佑如梦初醒,目光垂下,然后又抬起,艰难得说出那三个简单的字:“我明白。”
他当然明白,叶芷姝身边不需要什么人陪伴,也不像什么大家闺秀需要一个依靠,更不向往什么情情爱爱。
有的人自己就是一棵挺拔自立的大树,自己就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剑,自己就是一把遮挡所有风雨的伞。
他这是被拒绝了吧。
“那日我答应你,如果你考上进士,便给你一个机会。”大概是见孟清佑的的语气相当失落。叶芷姝的语气软下来,“你是言而有信之人,很抱歉,但我不得不今天就和你说清楚,以免日后还有什么误会。”
像是意识到什么,孟清佑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先告辞了。”说完这句话,叶芷姝便没再看孟清佑的表情,与他擦肩而过。
见她要走,孟清佑回神,立刻喊道:“等一下!”
时间拨回到去年的九月。
天气渐凉,院中飘香的桂花也在一场秋雨过后落寞离场。
那个时候,叶芷姝还是名为月蓂的沁月楼花魁。
那个时候,孟清佑也还顶着京华城纨绔的名号。
孟清佑知道自己和月蓂以前过的生活有多么不一样,老实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总是被对方吸引。
如果只是因为身份之间的差距,孟清佑不至于畏手畏脚,毕竟前有萧夜迟和容昭华,但他和月蓂并非是另一对萧夜迟和容昭华。
没有人认可他和月蓂的感情,甚至月蓂她自己都不认可,她只是说……
“月蓂姑娘,我以后可以就叫你月蓂吗?”
九月十五,月亮很圆,孟清佑的心情也快像这月亮一样圆。沁月楼规定除非花魁点头,不然花魁是不会在沁月楼以外的地方,但是每一次他邀约,月蓂都答应得很痛快,他慢慢觉得月蓂或许对自己也是有感觉。
听到这句询问,月蓂依旧神色如常地盯着举起的酒杯看。她最近在学有关古玩鉴赏方面的书,正在想这个酒杯是什么瓷做的。孟清佑每次找她也只是聊天请吃饭,她不用费什么心思,所以,对孟清佑的询问也没有太上心。
点了点头,她回答:“当然可以,孟少爷。”
“那你也叫我清佑吧,家里人都这么叫我。”孟清佑喜滋滋地继续说。
“好啊,清佑。”月蓂放下酒杯,看半天,她也只能分辨出这个是青瓷,至于成色好坏,她是一律看不出来。
这一点上,百里归雪就和她不一样,她这位好友,精通音律不说,也通晓金石。但要说一点,她绝对远胜于对方,那就是算账,或许就是一点,以前对方总会和自己搭档做任务,每次都是五五分成。但是一路同吃同睡,她坚持这些也要对半算清,归雪起先不同意,后来有一次任务月蓂中毒太重,药材太稀有太贵,她们做任务的地点又远,等到人来救她,她就只剩下半口气了。于是,归雪在这次被花光了小金库,便同意了她对半分的做法。
其实,月蓂以前,只有百里归雪这一位朋友。
但后来,孟清佑也总来缠着她。
她身处沁月楼,本来消息就非常迅速,所以当她听说,孟清佑亲口承认喜欢颜珞时,她才恍然明白,孟清佑常常缠着她是为什么。
所以,当孟清佑忽然说……
“月蓂,其实,我喜欢你。”
那一瞬间,月蓂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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