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低头看着掌心她的手,捉住指尖,轻拢慢捻抹复捏,摩挲不知足。
谁人经得起心上人如此一番?
她心中一动,清冷面上没有一丝涟漪,只是微蹙了眉溢出不满。
又在违背自己意愿吗?
见过无情无心如他,只觉得便是天仙他此刻心里也不自在。
他看进她眉间颦蹙,内心苦涩笑自己。她如此不喜他吗?已经到了如此不情愿的地步。
“放开。”
“……”叶清委屈吐出撒娇的话语,又提了要求:“你抱一下我,我就回去睡觉。”
“……”
唯一的抽手动作用尽全力,不过是徒劳挣扎,她于是另谋打算。
“不知阖国上下……”
叶清松了手,自己环臂抱了她一下顿住她话语,断章取义后颇为满足:“好了,抱了一下,我回去了。”
转头身姿微晃,一步步离去。
黎歌:“……”
宫内的侍从走过来,问是否要洗漱就寝,端水递巾间和她道,他们的君主一直未曾立后纳妃,不近女色,今日突然如此亲热一人,实为罕见。
黎歌淡漠随口道:“倒像是有厌女之症。”
侍从讷讷一会,还是如实回道:“确实从小就有些。满国女子没有一个君主露过喜色的,直到遇到了大人您……”
她怎不知,不过是因为投胎投的好,得了才能天赋的一脉传承,让他选中了她而已。或许还有家世背景的原因。
他如今没有一个后妃,又与她何干?她不会认为那与自己有关。
黎歌默然,放下手帕转身进入寒殿……
雕梁画栋,锦帐鎏台。偌大的殿,是她不喜欢,不想待,却不得不待,把她困住的地方。
翌日清晨,叶清又再度过来。
察觉到身后,她只站在窗边看着外景,不理会。
她想与他划清关系,却更不想理会一下他,于是没有动弹一分去行礼,忽略殿内冷意,她清冷的面容,倒像是回到了从前。
叶清兀自笑着:“桃夭,我们出去走走吧。”
黎歌抬起近乎冷漠的双眼,疏离间客气周到:“臣不想出去,请君自便。”
叶清笑了笑,走近桌边兀自坐下,语声热络:“好啊,你不走,我便留下陪你了……”
黎歌默然:“……”
叶清看了看四处,走近她:“这里也无景物可赏,趣物可玩,唯有桃夭让人有几分兴趣……”
三年不见,他竟无赖到了这般地步。
黎歌转目,眼神如秋天寒风,冷冷瞪他一眼。
叶清赏玩一番,想着她眼睛生得愈发的美。
是怎么动心的?是她的容貌,气度?都不是,是目之所向,心突然为之一动。
只是眼中再无昔日的温度,昔日的情感……一丝也无……
黎歌终是怕极了他会做出什么,几步从他肩旁隔着风流擦过,兀自向外走去。
心中一酸涩,他微勾唇边,一抹得逞的笑意。抬脚跟了出去。
“桃夭,你看,这是去年我们携手一同走过的路。”
“……”
“你看,这是我为你架的秋千。”
“……”
“你看,这是朵花。”叶清捧起一朵花来,小心翼翼,如待珍宝。
“……嗯?”这花很是眼生,是她走后才种的,上面又有什么他们的回忆?
“和你当年的脸上一样红。”
“……”
“桃夭,你看那藏书阁,是我放你进去后,你五个月一百五十天读了七十四本书的地方。”
“……”
盘曲的路上绕着楼阁走过,叶清怀念道:“当时你在阁楼看书,我就在一边看着,不时端端茶倒倒水……”
再不时言语调戏几番。
黎歌觉得听够了,打断他道:“是啊,当初君的照顾那么细微备至,眼中温情脉脉,可也太多虚情假意的冰冷细节,臣却最近三年才一一发觉。”
叶清看着她,饶是自己再善言也突然言语苍白:“桃夭,你信我。我一直都至爱于你……”
只是他也后来才发觉。
多么可笑。当年他的话,结合细节如此真实可信:他不过是个冰冷无情、心机深沉、品性恶劣的人罢了。
经那一事,他还坚持以往的那个谎言,以为她会一如既往地信吗?
坚持表达心意的人无力看着她不屑一顾的模样。
若说不信他怕是会一直纠缠直到她信为之,她干脆让他没有那个必要,好结束一切:“是吗。可臣不是一直……”
他最后低眸,掩去黯然,不讲道理地不肯放手:“可我是一直。我还喜欢你,所以你也得喜欢我。我等着你重新接纳我的那一天。”
“……”黎歌油盐不进,抬脚离去。“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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