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征战寒部

在江南的第二日。

王一博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他才从早市上提了一篮新鲜的冰糖橙回来，准备给人剥了当零嘴，肖战例如往常披着件不打眼的裘衣，似乎是要出门。

像是在北国待久了，不适寒，脖子上还围了一团毛茸茸的绒布。

肖战：你醒了？那正好。

肖战步子一歪，顺势搂住他的肩膀，便拐着人往外走。

肖战：跟我去野亭喝茶，去不去？

王一博脚下颠簸了两步，不知是什么神态。

王一博野…是个什么野法？

肖战一顿，看着王一博的样子倏地羞红了脸，要是王一博问起，只能答个风寒，吹得脸冻得受不住，这个借口也相当拙劣，江南本就不太冷。

肖战：你想什么呢？那座亭子不知谁人修建，才取名作野字。

王一博轻咳了两声，心里懊悔。

肖战在尬境中不经意松了搭在王一博肩上的手。

走到野亭时，内里杂草贱生，好生落败。肖战说，没到朝廷当官时，他经常来野亭打整，现在是无人理会，一片凄凉。

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坐在美人靠上。王一博扭扭捏捏落不下脚，最终还是紧紧挨着肖战坐下了。

他摸出篮子里的一盏茶壶，两杯。

茶壶还被捂得热热的。

肖战痛饮了一杯，竟觉得这茶如此醉人。

恍惚间眼前的枯色换了一幅景象。

————丝丝阳光从树枝叶中投出来，紫色的蝴蝶四处飞舞，溪水潺潺，鱼也肥硕。

肖战伸出手接住眼前的蝴蝶。

肖战：你说…我为什么值得他喜欢啊？

王一博因为你哪哪儿都好，所以他看见你就喜欢的不得了。

肖战以为是手中的蝴蝶回了话，痴痴地笑了，讥讽地埋汰了自己好几句。

王一博这才知道，他并非看起来的样子那样坚韧、自信自爱。

肖战斜了身子，头靠在王一博肩上。

他需要王一博静静地陪着他，在梦里把春和景明的梦做完。

肖战的黑发在寒风中吹得胡乱飞舞，在梦里却是暖暖的，背后靠着一株大大的树，梦里有多么春光明媚，现实就有多狼狈。

——

孟玉：陛下，不好了！

孟玉跌跌撞撞地跑到野亭旁跪着。

王一博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地问，

王一博什么事？

孟玉：寒部内乱，换了首领，扬言要开战，已经占领了一方了。

孟玉：大臣都在上书请…皇上立即派…肖将军和大清兵部上前迎战。

眼前的陛下倏地慌了神。

慌的不是江山，是眼前这个人。

孟玉跪了许久，始终不敢抬头，深宫之中统共也就太后和将军敢和皇帝对视，但如今却是心虚。他知道，王一博定是不忍，这个消息不过是给现在的他当头一棒。要说不去，皇帝一定压不住朝廷和民间的诽言，肖战也不会同意就此守在朝廷，做个废人。

肖战：我去。

肖战睁开眼，同王一博一样转过头，但依然靠着他的肩膀，慵懒又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知道的，定是以为他是个放荡不羁的俊男宠。

王一博…

王一博低头看他，皱起了眉，嘴唇一张一合也劝不出口。

“好，你去。”

王一博如果没有把握就再等等，上了战场一定要小心。

肖战：你怎么这么啰嗦。我去跟魏允他们告个别就去召集兵部。

肖战：回见。

他从美人靠上跳下来，蓦然回首，向他莞尔一笑，像是道别。紧接着窜出了这片树林，王一博跟着他的影子慢慢地走回去，何其失魂。

“受伤疼了的话，你告诉我，我一定亲自去看你。”

“大不了御驾亲征，也要护你。”

王一博明明已经迈开表明心意这一步了，却过得比暗恋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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