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教引嬷嬷将众秀女带到了一处朴素无华的阁楼前，阁楼门前很干净，没有一颗杂草。秀女队伍中越往后的秀女越东张西望，教引嬷嬷也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教引嬷嬷主要是看管好前面的秀女，至于后面的，只要不闹什么大动静就行。

阁楼名叫凉微堂，是历届秀女面圣的地方，也是无数秀女改变命运的地方。

凉薇堂里，卫渊一身黑色龙袍显得今日的他格外的英武俊朗，惠允命一身红色的凤袍，凤袍上绣的凤纹很浅，看上去和平常的妇人没什么区别，如果忽略头上的金步摇的话。

卫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对身后的小太监说：“让她们进来吧。”

“奴才遵旨。”小太监小跑到教引嬷嬷那里告诉教引嬷嬷时辰到。教引嬷嬷知道后，就按序将第一排秀女带进凉薇阁，其后面的秀女只能在原地等候。

第一排秀女只有四个人，分别是英国公之女桃寿，郑国公之女郑松兰，显国公之女赵雪嵩，齐国公之女言雪眠。

这四位国公之女在秀女中地位极为尊贵，连教引嬷嬷有时都要给她们四个端茶倒水。

这四人年纪相仿，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年龄最大的是言雪眠也才十七岁。这四人进去之后，眼神并没有四处乱瞟，都直勾勾盯着前面。终于被教引嬷嬷带到了卫渊和惠允命面前。

惠允命打量着眼前的四个女孩，一想到自己，鼻子不禁酸酸的，但她表面依然平静，端庄大方的好像个木偶。

卫渊也在打量着眼前这四人，这四人也在偷偷打量着卫渊，这时卫渊说了一句：

“都平身吧。”

“谢皇上。”

这四个女孩同时抬头看向卫渊和惠允命这边，但反应却各不相同。

桃寿看向卫渊后，立即低下了头，半晌才红着脸看向卫渊，郑松兰看向卫渊后，眼中流露出爱慕的目光。言雪眠在抬头时只是微微一笑，在看向卫渊时眼神里什么也没有，仿佛眼前的人不是皇帝陛下。赵雪嵩在看向卫渊时，眼神里既没有爱慕也没有羞怯，只有些许的不屑。

惠允命在看见这四个女孩的反应后，在看见郑松兰的反应时，既有不悦又有无奈，在看见言雪眠的反应时，心头一紧，她看见言雪眠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就真的好像一个木偶，如果不是偶尔眨下眼睛的话，就真的是一个木偶了，惠允命自此便对言雪眠多加留意。

卫渊看了看这四人，扭头对惠允命说：“皇后觉得这四人如何？”

“臣妾以为这四位妹妹都是极好的，个个才貌双全，亭亭玉立。”

卫渊赞许的看了惠允命，一眼用手对言雪眠微微一指，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言雪眠跪地叩伏道：“臣女名叫言雪眠，是英国公的嫡长女。”

“都会些什么？”

“臣女擅弹古筝，认得几个字罢了。”言雪眠声音如黄鹂一般动听，如絮一般柔软。

卫渊认可的点了点头，接着道：“赐香囊。”

“谢陛下。”言雪眠被宫女带回了住处。言雪眠今日穿的衣服并不华丽，因为他知道卫渊不喜欢奢侈浪费，再加上她本人出水芙蓉，如仙子一般的气质，就连走的时候，卫渊也是看了一会儿之后才反过神。

卫渊反过神后，又看向赵雪嵩，对他说道：“你是哪位国公的女儿？”

“臣女是显国公的一位庶长女，因从小不受家族重视，所以不认得几个字，也不擅长干什么。”

嘶！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明显抽自己父亲显国公的脸呀！

卫渊和惠允命微微皱眉。

“好了，给朕赐香囊吧。”卫渊挥手道。

赵雪嵩被宫女带回自己的住处，出去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用鼻子吭了一声。

卫渊看了看桃寿和郑松兰，说了一句：

“剩下的两个也一并赐香囊吧。”

“谢陛下恩典。”郑松兰和桃寿叩首谢恩道。

在郑松兰和桃寿被带走后，卫渊喝完茶平了平心绪之后道。

“让后面的也进来吧。”

接着第二排秀女也跟着进去了，第二排秀女一路低着头，也没敢抬头，到了卫渊面前直接是叩首跪下。卫渊没有让她们起来，她们是万万不敢起身的，卫渊也只是看了她们一眼，说道：

“都平身吧。”

“谢陛下。”

“皇后，你觉得这些秀女怎么样？”

“皇上认为好的，那自然好。”卫渊听后没有说什么，对着这些秀女说：

“都抬头吧。”

“谢皇上。”除了一个秀女外，其他秀女都抬了头。惠允命注意到这个秀女，发话道：“那名秀女，你叫什么名字？皇上让你抬头你没听见吗？赶紧抬起头吧。”

“启禀皇后娘娘，臣女貌丑，不敢抬头，怕污了皇上、皇后娘娘的眼睛。”

“照你这么说，眹还能被你吓死不成？抬起头吧。”那名秀女听到卫渊发话了，也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清秀无比的面容，令卫渊眼前一新，卫渊看着眼前的秀女不解道：

“你明明不丑，为何要故弄玄虚说自己长得丑？”

那名秀女回答道：“启禀皇上，因为和在场的姐妹相比，臣女的这点姿容算不得什么。”卫渊听此点头嗯了一声，随后道：

“倒也是个奇女子，赐香囊吧。”

“谢皇上。”

卫渊似乎想起些什么，随后问道：“对了，你是哪家女子？”

那名秀女回禀道：“臣女是左相惠相之女惠棋。”卫渊听到答案后怔了一会，惠允命则露出赞许的神色，在场的秀女一个个气得牙根痒痒。

“好了，朕问完了，你走吧。”惠棋施礼后便由宫女带走，惠棋被带走了，选秀还在继续，选秀持续一个时辰后才结束。

桃源里

“卫容，你怎么又来了？是上次害得我还不够吗？”阴长歌气呼呼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本来就是你出言不逊，怎能怪我？”卫容啃着苹果道。

阴长歌嘁了一声，接着道：“哎呦，我怎么没发现玉公子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呀，可真是吹弹可破呀。”边说边捏卫容的脸。

卫容轻推着阴长歌，回嘴道：“去，去，去，玉公子也是你叫的吗？赶紧把你那猪爪拿开。”

卫容说完后，又伸出一只手想要打掉阴长歌捏住他脸的那只手，而阴长歌手速飞快，又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卫容的脸蛋。此时，阴长歌的两只手已同事捏住卫容的脸蛋。卫容突然喊了一句：

“皇上来了！”

阴长歌一听，吓得赶紧松了手，同时身体也止不住的往前倾，一下子撞进了卫容的怀里，卫容也是下意识的用手一抱，然后发现不对就放下来了。

“皇上在哪？皇上在哪？”阴长歌慌忙地说道。

“你又骗我，你就不能不骗我吗？不过你身上真的好香，我还是不出去了。”阴长歌用糯糯的声音说道。

“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呀！”声音很快将郑嬷嬷和兰嬷嬷引来，两个嬷嬷一赶到，又悄悄走了。

卫容看见之后，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这时阴长歌也从卫容怀里出来，看了看卫容说道：“卫容，你脸怎么了？怎么那么红？”说着，还戳了戳卫容的脸蛋。

卫容抿着嘴，转身飞快地离开了桃园。

到了夜间，惠棋穿着睡衣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沁心为惠棋拔下一支银簪，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问沁心：“沁心，你说随行的几个秀女长相都不比我差，为什么我就能入选呢？”

沁心微微一笑，说道：“这奴婢可说不清楚。”

惠棋转身对沁心道：“那皇上会封我个什么位分？”

“这得看皇上的意思。”惠棋一看问不出结果，只得回去睡觉了。

同样的夜晚，在坤宁宫内，卫渊卧在床上，若有所思的问惠允命：“皇后，你说这四位国公之女的位分该如何定？”

“皇上自有皇上的思量，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事。”卫渊听后，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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