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太子慕靖铭：一诺，你看，我们的孩子。

慕靖铭抱着女儿走到床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兴奋。

陈一诺：不是两个吗？

陈一诺微微出声，说出的话像是气音般虚软。

太子慕靖铭：儿子在那边吃奶呢，女儿吃好了，我这不是抱过来给你看看。

慕靖铭说着，把女婴抱到了陈一诺面前。陈一诺实在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但又确实没什么力气。

陈一诺：起不来……

这声音像是在撒娇一般，把慕靖铭心底戳的一片柔软。

心爱的人为自己生下了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儿女双全。

还有比他更幸福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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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簿摊在桌子上，墨曦然忍着疼跟兕栖相对无言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墨曦然：兕……死神大人，您帮帮我。

闭目养神的兕栖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并没有落到墨曦然身上，只是盯着那生死簿道

兕栖：阁主，是南冥王告诉您修改生死簿需要通过我，对吗？

墨曦然：对。

墨曦然毫不犹豫地把义兄卖了。

兕栖：那他有没有告诉您，他当初修改生死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墨曦然：我……

他还真没说。

墨曦然：本座既然来这里找死神，便是做好了付出任何代价的准备。

她看着对面无悲无喜的死神，顿了顿道

墨曦然：我真的等不起了。

兕栖并未言语，而是站起来走到墨曦然面前，朝墨曦然伸出了手。

墨曦然看着他瘦白修长的手，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刹那间场景忽变，墨曦然再睁眼，眼前已经是常昭都城的大街。

兕栖放开了她的手，墨曦然转头看着兕栖，却发现他现在处于一种灵态，也就是凡人看不见摸不着的状态，她又看了看自己，果然，自己也一样。

墨曦然：您这是做什么？

兕栖依旧没有说话，他抬步往前走去。

墨曦然无奈，只好跟着他一起去，走了两步，她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消失了。

渡川说欲见死神，必须进入生死簿所规定的范围，忍受火烧的疼痛。墨曦然不是个吃不了苦忍不了疼的人，再说，就算真吃不了苦忍不了疼，她还能打退堂鼓不成？

两个人，不，一个非人非鬼的鬼界骷髅阁阁主，一个不知道究竟是鬼是神的鬼王殿判官兼死神在街上走了好久，沉浸式体验了人世间的热闹和繁华。

兕栖：阁主，您喜欢这人间吗？

墨曦然：？

墨曦然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那人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兕栖：阁主，作为死神，我不能有任何一点的偏私，您该承受的痛苦一点都少不了。

墨曦然：兕栖，谢谢你。可是我必须要这么做……我已经毁了一次他们的幸福，我不能再毁一次。

兕栖抬了抬手，场景便换回了那个属于死神的空间。

兕栖：阁主，您想怎么改？

墨曦然：改舅母……常昭皇后苏宛这一胎。

兕栖随意翻了一页，只见苏宛的命数静静躺在上面。

兕栖：若是改成这一胎平安落地，那就是母亡子存……

墨曦然：不。

墨曦然轻声打断他。

墨曦然：本座要母子平安。

兕栖：……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还嫌动静不够大？一改改活两个人。

兕栖：阁主，我不得不提醒您。修改生死簿是要遭天谴的。

墨曦然：我知道。

墨曦然看着兕栖放在生死簿上的手，片刻后抬眼道

墨曦然：改一个人也是遭天谴，改两个人也是遭天谴……要是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保不住，我都不会心安的。

改一个也是遭天谴……

改两个也是遭天谴……

兕栖闭了闭眼，听听，这是什么疯话。

兕栖：您修改的越多，您遭的天谴就越重。

墨曦然：我想知道……

兕栖静静看着她，他倒是要听听这个疯子想知道什么。

墨曦然：当初渡川做了什么，又遭了什么样的天谴。

兕栖嗤笑了一声然后开口道

兕栖：说起来这倒跟您的父亲有关。

墨曦然：……岳枫？

兕栖：当初老阁主跳下化魂崖，身魂俱灭，南冥王不死心，非要来修改生死簿想让老阁主还阳。呵……

兕栖深深地看着墨曦然，轻声道

兕栖：南冥王当年被赐了六十八道天雷。

墨曦然：……

据说一百多年前的飞升也就四十七道天雷追着劈，把不少快要飞升的人生生劈死了。这六十八道天雷……

墨曦然想了想，自己又不是凡人，应该能受得住。

墨曦然：您改吧。

兕栖：……

兕栖抬笔，把苏宛的命数改成了墨曦然口中的样子。

墨曦然盯着那生死簿看了片刻道

墨曦然：多谢。

兕栖：阁主，我还得再提醒您一句。

兕栖放下笔，理了理袖袍道

兕栖：您的命数本就特殊，是旁人强行给您改了命数，如今您触犯天谴，天谴并不是只罚您一个人，而是所有给您改过命数的人。

这……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

墨曦然刚要开口，却见兕栖从生死簿里拿出一张纸条。

兕栖看了墨曦然一眼，缓缓道

兕栖：墨曦然，有违天意，故此降下天谴，天雷一百零八道，另受剜心剔骨之痛。

一百零八？说好的六十八呢？

墨曦然：这样改完了，舅母他们就没事了对吗？

兕栖：您还得拿一样东西交换。

墨曦然：交换？

兕栖面无表情地看着墨曦然道

兕栖：修改生死簿也不是一定能修改成功……您需要把您的一样东西作为交换，来换取生死簿修改的成功。

墨曦然：我……我应该拿什么交换？

兕栖：随便您。您的某种命数，您的某一部分，您的某一魄……除了寿命，因为在我这里，寿命是最不缺的。

墨曦然：我……

墨曦然几乎是顷刻就做出了决定，听到他决定的兕栖却愣了一下。

兕栖：您……您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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