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四月七日的宋宅没了往日的热闹,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主人们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姨太太们和小孩子都回到自己屋里不许出来,仆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垂首站在角落里,只祈盼主人不要拿他们撒气。
先是昨天半夜严秉钦早已易帜的消息传到北京来。严帅带着大军加入国军,之前所传的被国军打散仓皇出逃元气大伤皆是烟雾弹。这可惹恼了张帅,连夜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如何应对日益壮大的国军。丁程鑫结束会议后特意开车到宋宅警告严浩翔和宋家人注意安全以防暗杀,并偷偷留了几个护卫加强防守。丁程鑫刚刚回到军营来不及休息,张帅又召开了会议:***在徐州宣誓北伐,一百万大军分为四个集团挥师北上,大举进攻。
北京城里报童高举刚印出来的报纸喊着“号外”,把要打大仗的消息散到每条胡同里。紧接着前几日采访严浩翔的报道也开始售卖,易帜北上的严帅独子与巨富千金的婚事被放到了头版,大肆渲染。基本大意是留洋归国的小严公子看不上宋小姐这样的老旧女子,二人之间没有感情,若不是父辈逼迫严浩翔断断不会同宋小姐定亲。更有甚者写成严浩翔另有新欢,只以各种理由拖着不完婚,想等到最后宋言蹊年纪大了一脚踢开,迎娶新欢。
一夜之间严浩翔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有人好奇他下一步怎么办,有人担心他人身安全,有人八卦他和宋言蹊的婚事……记者每天蹲在宋宅门口想得到一手消息。宋廷森在门前加了双岗,以防出意外。好在宋宅在东交民巷处,也算半个“英租界”,所以一直还算平静。
可维持暂时的平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张帅首先就会拿宋家和孤身一人的严浩翔开刀,以此威胁严秉钦。宋廷森愁得一夜未眠,水米没沾唇,不停地唉声叹气:
宋廷森:严兄易帜的消息传的这样快!之前张帅就因为我与严兄关系密切狠狠敲了一笔,现在可怎样是好!
敖子逸:姑父您先别急,大不了您再多出点钱呗!哄得张帅高兴了那不就妥了?再不济还有我爹我爷爷呢,量他老张也不敢动您。
宋廷森:现在哪是钱的事!张帅草莽出身,一向不讲道理。按他的性格定会拿我们开刀!
宋廷森: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言蹊和小严的婚事,想找理由推脱都没办法!天杀的记者怎么乱写,真是气死我了!
宋廷森气得嘴唇发抖,狠狠把报纸摔到茶几上。自己疼爱的女儿被乱写一气,当爹的哪还坐得住?
宋言蹊脸色也不好看。也不知道严浩翔那天同记者到底说了什么,自己被写得活脱脱一个深闺弃妇,被未婚夫嫌弃,死乞白赖靠着旧教条束缚严浩翔,简直沦为北京城最大的笑话。
想到这,她埋怨地瞪了严浩翔一眼,把心里的不快压下去,捧起下人刚刚热好的粥柔声劝道:
宋言蹊:爸,您先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遭不住的。
宋亚轩:是啊爸,您吃点吧。粥都来来回回热三四次了。
宋廷森对一双儿女的话还是听的,长叹一声,却还是接过粥喝了几口。宋言蹊命人熬的菊花山药粥味道不错,菊花和山药又是清热去火的良药,宋廷森一整晚喝完感觉似乎也没有刚刚那么憋闷了。
宋亚轩自出生起还没遇到过这样大的事,在他眼里,父亲和姐姐总是风轻云淡地处理好所有的事,大哥虽然偶尔会闹得鸡飞狗跳意外频发,但总归会没什么难度地搞定。现此刻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宋亚轩没休息好又紧张,小脸儿憋得煞白,小心翼翼地蹭到宋言蹊身边,活像只胆怯的小猫,伸手拽拽她的袖子。
宋言蹊这才注意到弟弟的脸色,稳稳心神握紧弟弟的手低声安慰,宋亚轩脸色这才好转了些。
宋亚阁:现在最危险的是小严哥哥。张帅铁定会搜捕,抓起来当人质逼严伯伯。
敖子逸:是啊,现在全北京都知道小严住宋家。老张估计直接带人就杀过来。
敖子逸捧着茶杯唉声叹气。现在事情闹太大,已经不是简单手段就能处理得了的。
宋亚阁:丁长官不是留了些人?
敖子逸怼了宋亚阁脑袋一下:
敖子逸:你这孩子傻啊?那点人能抵得住老张?!几梭子子弹都得交代。
满屋子人都陷入沉默。
严浩翔一直抱着肩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宋家正房两个孩子畏寒,客厅的暖炉烧得很旺,对于体格强健的严浩翔来说有些热了,只穿一件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此刻他见宋廷森真没辙了,他才抬起头:
严浩翔:宋叔,我有个办法,您看看合不合适。
宋廷森知道严浩翔从就小心思缜密,现在开口必是有了万全之策:
宋廷森:小严你怎么想?
严浩翔扯过一份报纸,指了指印了自己花边新闻那版:
严浩翔:您退婚,我走。
宋廷森:不行!
宋廷森断然拒绝,
宋廷森:你先出去等于送死,在我这,张帅还有几分畏惧不敢贸然动手。至于退亲更不行!
宋言蹊:为什么!爸,现在不退亲,不就表明我们站到张帅对立面?还有您看看报纸。
宋言蹊委屈得泪都快落下来了,霍然站起,冲着严浩翔连珠炮似的发问,
宋言蹊:严浩翔,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之前说得好,在外面最起码给彼此面子。你呢?转头就找了记者这样写。我一直要退婚,是你不乐意。现在何苦来毁我名声?
严浩翔:我没有……
严浩翔看见报纸的时候就知道坏了。宋言蹊本来就不待见他,现在肯定把事情都怪都他头上。
严浩翔:我真不知道那群记者这么乱写……
严浩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伸手去拉宋言蹊,却被宋言蹊冷冷甩开。他一下子僵在那里,脸腾就红了。
宋廷森:好了言蹊,听小严把话说完。
宋廷森怕严浩翔下不来台,赶忙安抚女儿。
严浩翔感激地冲宋廷森扯了个笑,但那笑比哭都难看。他清清嗓继续说:
严浩翔:宋叔叔,退婚自然是假。您只需要做出恼火的样子,剩下的联系记者,他们捕风捉影的能力可是一流。加之现在传闻都是我对言蹊并不看重,张帅惦记您的大洋,自然不好同您撕破脸。这样一来宋家人的安全都有了保障。
严浩翔:我早就安排好了退路,您不必担心。丁程鑫同我是生死之交,我去他那,来个灯下黑,张帅自然发现不了。对外我会派同我身量差不多的人假扮我,说我来了个金蝉脱壳离开北京去找我爹。您不必担心我。
宋廷森: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宋廷森连连摆手,眼圈却红了:
宋廷森:严兄就你一个儿子,现在他……你又是我女婿,和我亲儿子又有什么区别?我怎么可能让你以身犯险?我拼出整个宋家不要了也要护你周全。
严浩翔几乎落下泪来:
严浩翔:宋叔叔,我严浩翔摸着枪长大,我爹把他的一切都交给我,是让我护着你们的。您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宋廷森还想说什么,严浩翔一摆手:
严浩翔:大哥,剩下的事交给你了。等我安顿好会来找你们的。
他第一次叫敖子逸“大哥”。
敖子逸:你放心吧。
门外有仆人禀告,丁程鑫亲自开车到角门处了。严浩翔从一旁站着的刘耀文手里拿过风衣:
严浩翔:小崽子,护好你家小姐。
刘耀文:不劳您记挂。
严浩翔噗嗤笑了,抬手揉揉刘耀文的脑袋。他披上风衣往外走,路过宋言蹊的时候顿了一下:
严浩翔: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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