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陆离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
“所以你现在可以随意找个客栈住下等离解决完了去寻你。”
易行止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先生毫无自保之力,独自前往这种地方还是危险了些。”
“嗯?诚如你所说,进去很危险。所以离并不打算进去。”
赵陆离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往前走,易行止咬了咬牙,还是跟上了,分开空白之处的是篱笆,篱笆附近,一群小孩正在玩一个蹴鞠,见到有生人过来,一个略微高大的孩子把蹴鞠抱在怀里,“嘿!你们来找人还是寻仇?找人的话五钱,带你们寻仇七钱。”
“是每人五钱还是单给你五钱?”
小孩眉头一皱,表情越发凶狠,“等找着了人再说。”
“那要是没找到呢?”
小孩显然被问住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嘀咕了一阵,一个个子矮小眼睛骨碌骨碌转的小孩声音大了些,“得给辛苦钱!”
易行止没见过这阵仗,忍不住凑过去同赵陆离耳语,“这群小孩想钱想疯了吧?”
“比起里头黑透了的人还是善良的,你信不信你我二人这般进去,连人带钱都得栽里头。”赵陆离语气平静,“他们没爹没娘,认了这边老大作爹,每月从过路人身上敲点钱交上去领干粮,就算不找人不寻仇,他们会直接要,离一个弱女子,你看上去也不大有力气,明抢也是可能的,现在这样明码标价反倒让离安心些,不过一人五两......”赵陆离将声音压得更低,“你身上带了那么多钱吗?”
易行止摸摸袖口,没应声。
孩子们终于商量完了,之前那个高大的冲着赵陆离仰了仰头,“得给三钱辛苦钱。”
“好,离要找的人,是千面大盗玉锦。”
孩子们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就有人出声,“你这是在为难人!”
“对!谁能找着玉锦啊!”
“你居然戏弄我们!”
“没找到,三钱照给,找着了,五钱再添一钱。”
“当真,不骗我们?”有孩子狐疑道。
“一柱香后,在这里见,无论找没找到,离都会给钱,先找到者,添五钱。”
“好!”孩子们四散着跑开了,嘴里还不停发着兴奋的怪叫,等视线里再无这群孩子的身影,赵陆离的面色才渐渐沉了下去。
“拿三钱扔地上,去下一处,争取两天内趁三处还没通气跑完。”
第二天日薄西山时,赵陆离终于找了个客栈歇脚。
“先生,你不是要找人吗?怎么不等他们回来再走?”
赵陆离放下茶杯,露出和善的微笑,“第一处共九个孩子,辛苦钱一人三钱,第二处共十三个孩子,辛苦钱九钱,第三处共八个孩子,辛苦钱一两九钱,行止,你要花多少两?(注,一两等于十钱)”
易行止沉默了。
“而且离的本意并非主动找人,而是让人知道有人在找千面大盗,让人自己上门。”
赵陆离摩挲着杯沿的一处缺口,眯了眯眼。
“只是不知道,来的是敌还是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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