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我挤出笑容，“喻楹，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这样看起来很丑。”

“娘娘，丁妃昨日去施粥了，外面的人都说，丁妃娘娘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

“好了，我们不关心她了。”

太医日日来把脉，只是把完脉以后太医一个字也不敢说，拎着药箱就走了。

我便知道，这都是他南宫辰的意思。

我变成了他的牵线木偶，我苦笑。

临盆之期已近。

喻楹忙活起来，“娘娘，若是有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告诉奴婢吧。”

“好。”

可，即便我告诉她又有何用？

她不是太医，不能做什么。

我提笔，想来想去也不知该写什么好。

最后只写下一个字：恨……

怎么不恨？怎能不恨？

肚子开始阵痛。

一天一夜之后，男婴出世。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生下他，南宫辰始终没有出现……

喻楹拼命喊着我，“娘娘，不能合眼啊！娘娘！”

我自己也知道，若是合眼，此生便过去了。

若是我强撑着不合眼，也不知道还能靠着残躯支撑多久。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南宫辰，南宫辰……

事到如今，我恨自己，恨自己还不能忘记他这个负心人。

喻楹拼命喊我，“娘娘，只要再挺一个时辰，在挺一个时辰就好了！”

“喻楹”我向着喻楹伸手，“这辈子我能有你这样的人陪着，我满足了。我就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你出宫好好生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娘娘，我不要！我才不要嫁人！我就跟着娘娘，娘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抓紧我的手，声泪俱下，“娘娘，还有一个时辰皇上应该就班师回朝了，他临走之前说他一定会带解药回来的……”

喻楹哽咽起来，“娘娘，皇上九死一生，你一定要等他回来啊！”

他九死一生？

我何尝不是？

喻楹忽然尖叫起来，“血！太医！”

我意识渐渐模糊，太医宫女们忙活成了一片。

我看着他们乱做一团，还有喻楹拼命喊着我，让我不要合眼……

宫里的更漏声响起。

“皇上驾到”的声音让原本就慌乱的人更加慌乱。

我只看到来的人一身铠甲，他脸上都是血。

他捏住我的唇，喂我吃下一个丸子……

他脸上的血滴落……

等一切安静下来，我已经无力再睁眼。

孩子的哭声混着周围人的哭声……

我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喻楹正在哄孩子睡觉。

她手里拿着拨浪鼓，“娘娘醒啦，可想吃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点没有悲伤的神色。

就像是风轻云淡的午后，她看见了我午睡醒了一样。

我走下床，似乎是许久没有这样走下来过了。

日光暖暖的照进来，小院子里的桃花开的正好。

桌子上放着点心。

“这是御膳房的点心。”我拿起一块，轻轻放入口中，甘甜酥脆。

“娘娘若是喜欢吃，奴婢再让御膳房的人送过来。”

“送？”我疑惑。

“这平时不都是你去取的么？”

喻殷低头想了一下，“太后娘娘你睡了太久了，现在您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皇上还小，谁敢怠慢了您？”

“太后？”我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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