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萧燕楠费了心思为我准备的。
但看着她,我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不似从前那般自然。
从前我喜欢依赖周围的人,习惯了她照顾我,因为我是主子。
可如今,她贵为皇后,更是江湖第一大帮派的少主。
她想夺了这江山也不在话下,她为何待我这样好?
我坐立难安,回去时拿出了南宫铎送我的墨,刚晕开了一点。
喻楹便惊呼,“娘娘,这是,血墨。”
我笑她胡说八道,“血墨是世间难得的珍宝,连先皇都舍不得示人的,他南宫铎又怎么会有?再说了,我和他不过萍水相逢,他为何要赠我?”
此时一个男声响起,“哦?萍水相逢?”
南宫铎走过来,“原来我在贵妃心中竟是如此。”
南宫铎见我研磨墨,便道“这确实是血墨,血墨制成极难得,它需要人血加入其中,所以世间没有人愿意割腕取血。”
我挥手,“喻楹把这墨拿下去吧,太血腥了,我不喜欢。”
南宫铎先一步将墨握在手里。
“娘娘可这这血是何人的血?”
“我不知,不过总不会是你的吧?”我不相信南宫铎会做血墨。
他笑笑,“当然不是,娘娘你看”他伸手,“我这手腕上的没有一道伤疤。”
手腕上的伤疤?
我只知道他的手腕上有无数的刀疤。
南宫铎低声问,“娘娘就不想知道这血是何人的血?”
见我不语,他继续道,“三皇兄的母妃会制作血墨,我三皇兄自然也会。”
我越发不解,“不过是写字,一般的墨即可,何至于用墨?”
“是为救人。”
南宫铎酱手中的墨放在桌上,“血墨抄写佛经,是乞求上苍保平安的。那日你差点性命不保,你都不知道我皇兄有多着急。”
“皇兄疯了一样的割腕取血,不过就是想保住你。”
割腕?
我看了看手腕的伤口,“我割腕差点丢了性命,他割腕难道就不会死么?”
“皇兄说他有分寸,他说你能承受的痛他一样也可以。”
我倒是也没有想到南宫辰会为了我割腕。
“不过是求一个心安,这种法子根本就没用的。”我无奈的笑笑。
南宫铎认真的看着我,“不,是真的,当年三皇兄感染了天花,性命垂危之时,是他母妃这样以血入墨,抄写了许多策佛经为他祈福,甚至连太医都说三皇兄凶多吉少了,可是他最后竟然能挺下来了。”
“与其说说上苍垂怜倒不如说是南宫辰命大。”我打断了南宫铎的话。
南宫铎有些失望,见我并不为此感动,他便不再多言。
“罢了,你既然如此觉得,那我也无异议。只是,贵妃娘娘,皇兄心里始终是有你的。若是你能亲手为皇兄抄写佛经祈福,想必皇兄知道了定是高兴的吧。”
听南宫铎的意思,我隐约觉得南宫铎龙体抱恙。
“他怎么了?”我问。
南宫铎笑着解释,“没有,我兄长无碍,可能是相思入骨,面色不佳吧。不如娘娘答应我,替兄长抄写些可好?”
鉴于南宫铎的一再请求,我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只是这血是南宫辰自己的血,我抄写也不过是做做样子,难道真的靠这个打动上苍么?
南宫铎见我坐下来写,他才安心的离开。
喻楹小声问我,“娘娘可觉得有什么不妥?今日并未听闻皇上的身体有何不妥?这八王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南宫铎的心思赫然纸上,我不愿揭开,他既然如此卖力,那我便应了他便是。
何况我隐约觉得南宫辰确实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皇上龙体即便是真的有恙也不会叫其他人知道的,毕竟这天下才刚刚稳定下来。
有多少人盼着皇上从空座上下来。
萧燕楠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跟我说她不羡慕皇上,她只羡慕神仙眷侣比翼连理。
那个时候我听到后才嘲笑她,“看着你稳重可堪大任,没想到也是这样感情用事的人。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一生一世的爱情,不过是人云亦云,用那些美好的故事点缀一下枯燥的生活罢了。”
“那么小姐呢?可期待?”萧燕楠问我。
期待不期待的,我无心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我听闻酒馆出现了新口味的酒,味道极好。
“燕楠,我们去尝尝新酿的酒呀。”
萧燕楠被我弄的只好换了话题,“奴婢陪着小姐。”
她总是自称奴婢,不过也只是在我面前自称奴婢而已。
甚至宫彦在她面前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宫彦怕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宫彦也是不省心的主,很是时候宫彦在外面惹了事还是萧燕楠出面摆平的。
后来慢慢的宫彦悄悄把萧燕楠也当做长姐了。
“我有两个祖宗。”这是宫彦被我灌酒之后说的话。
宫彦比我想象中的要怂得多了,我有时候笑他“不敢高声语”。
不过宫彦也不生气,“长姐莫要笑话我,来日我金榜题名时,长姐说不定还得给我敬酒呢。”
在他的心里给他敬酒就是莫大的荣耀了,因为平日我带他出门都是他敬我酒。
若是他说的让我不开心了,我一脚就上去了。
宫彦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长姐,你的鞋子是多久没洗了啊?都包浆了,下次记得穿了干净的鞋子在踹我。”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没出息,日后你这样怕是根本管不住你的妻子,我看你可怎么办?”
宫彦不说话了,我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想着他心里的那个人了。
“你也没灰心嘛,这世上的女子那样多,好的更是数不甚数,将来长姐给你找,找一个跟长姐一样温柔又可人的姑娘给你可好?”我试着安慰宫彦受伤的心。
但宫彦一听说我要给他找像我一样的女子时,他立马皱紧了眉头,“长长长姐,我,我还是自己找吧,我可不敢要长姐这样的女子,太恐怖了……”
我听他这么说不免火气窜出来,又是踹了宫彦一脚。
萧燕楠站在宫彦身后,将他一把提了起来,“少爷衣服脏了,我给少爷拍拍。”
宫彦笑着,“还是你好,你比我长姐温柔多了。”
接过话还没有说完,宫彦就惨叫了起来。“啊,疼,疼,疼!”
萧燕楠哪里是在给他拍灰,分明就是在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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