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朗和夏河闻言,不敢不从。但也只是公事公办似的将各自面前的菜夹了一点到自己碗里,不往口中送。
“二哥,你哪日启程回北朝?”带有哭腔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李赫妍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将最不想问的问出了口。
必勒格夹菜的手停在空中,手腕一转落了筷。只答了三个字:“三日后。”
李赫妍夹了必勒格刚想夹的菜,放到必勒格碗中。顿了顿,嘴角向上仰去,笑着说:“二哥,吃菜。”
夏河看着李赫妍此时的表情,只觉得这笑比哭还难看。
必勒格喉间一动,将手掌轻轻拍在李赫妍的肩上,说:“好妹妹。”
陈星朗看见李赫妍将眼眶中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心中酸涩不已。他在七岁那年深刻的领悟到与家人生死离别是何种感受,只是今日看到李赫妍这么难受,他终究还是伤怀。
没有要酒,那就以茶代酒,陈星朗敬了必勒格一杯,茶水下肚犹如烈酒。
夏河学着陈星朗也向必勒格敬了一杯。听着房内很是热闹,但是其中的悲凉身在房内的四人最是清楚。
从聚福林出来,天已经黑了下来,空中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星星发着光;皎洁的月亮则偷了一个懒,躲在柔软的云朵后面,看着底下世界孤独的人们。
李赫妍依旧如来时一样挽着必勒格的胳膊,只是心境早已变了。李赫妍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概,下次还能这样挽着二哥的胳膊不知要等多久。
以前的李赫妍坐马车都觉得这条路好远,颠簸的她很是难受;今日,她故意拖慢脚步,却还是觉得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东宫大门前,看着那朱红的宫门,两边高挂的灯笼透出红红的光亮。
必勒格将手臂从李赫妍手中轻轻地抽开,温柔地说道:“处月,进去吧。时候不早了!”
李赫妍带着夏河盈盈一拜,笑着说:“二哥,那处月就先走了,二哥回驿站的路上慢些。”
必勒格笑着点了点头,李赫妍回了头带着夏河消失在黑夜中。
马车来的刚好,必勒格和陈星朗乘了马车回到驿站中。陈星朗刚进到房内坐定,就有下属来报事已办完,请将军放心。陈星朗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赫妍迈进初月宫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崔嬷嬷还特意将夏河拉到一旁询问,“夏河,侧妃娘娘今日出宫可是遇到了刁民?”
夏河摇了摇头,小声回道:“是娘娘的二哥必勒格王爷三日后就要启程返回北朝。娘娘有些伤感。”
崔嬷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她们这些从小离家入宫当值的人来说,家人的样子早已模糊了。与亲人分别时的难受,她们也早都忘了是何感觉。
夏河听到李赫妍说:“夏河,快把绣架那些给我拿来。”夏河应着,快步去拿。
李赫妍将绣架上的那块粉布取了下来,换上了一块白布,又选了正红色的绣线。凭借着记忆,李赫妍在绣布上先勾勒出牡丹的花样。
李赫妍记得大夏皇后说过,牡丹象征着高贵、高洁、仪态万千。想来正好与自己母后相配,她要赶在这三日内绣出来,让二哥带回北朝给母后。
已到深夜,李赫妍毫无困意,只觉得不够亮。夏河忙又多拿了几盏灯放在周围,照的犹如白昼。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夏河担心李赫妍的眼睛,苦苦劝说,李赫妍方才停了针。
第二日,李赫妍被夏河叫醒,只觉得双眼酸痛,眼周围黑漆漆一片;睁开眼,双眼布满血丝。
夏河看自家公主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说道:“公主,你今晚可不敢这样了。你先闭一下眼。”
李赫妍很听话的闭上了双眼。夏河说完便拿着妆粉轻轻往脸上扑,还在眼周围多扑了几次,来掩盖住黑眼圈。
李赫妍用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难受。夏河让宫女端来了浓茶,好给李赫妍提提神。
浓茶入口,李赫妍差点没喷出来,这也就比那黑乎乎的药好喝那么一点点。夏河递来了昨日李赫妍在集市上买的蜜饯。自己的公主自己知道,那是一点苦都吃不下。
李赫妍在夏河的搀扶下无精打采的走在宫道上。夏河看着周围零散的宫人,大概知道今日自家公主请安怕又是迟了。
距离安宁殿还有一小段距离,只见云宝林和沈宝林还在门外候着。夏河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没晚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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