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自从昨天上完朝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画画,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可别提了,少爷这身子骨,细心调理还总是卧床呢,这要是再生一场病,老爷非骂咱们不可。”
楚寂空的书房外,两个小厮苦着脸在窃窃交谈,说的正来劲,只见一少女正向楚寂空的书房走来,二人忙敛了声息,待那少女走到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声:“李小姐。”
少女看起来正值二八年华,圆润的鹅蛋脸上生的一双灵动的眸子,挺立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嘴更添娇俏,身着一条淡粉色的罗裙,将原本就如玉般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
这少女冲两个小厮点点头以示回应,随即说道:“你家少爷近来犯了老毛病,你们怎么不劝他去休息,只知道在这里唠唠叨叨。”
听到这话,小厮忙不迭地解释道:“李小姐,这您可冤枉咱们了,少爷的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老爷夫人都管不了,何况我们这些下人了,您劝劝她,或许他还能听些。”
少女还未开口,只听书房里传来楚寂空的声音:“可是悦然来了?”
这少女正是顾文轩此前提到的相府千金李悦然。听到楚寂空的声音,李悦然原本有些愠怒的神色瞬间明亮起来,眉梢眼角染上喜色,让初春的花都逊色了几分。
“寂空哥,是我,我来瞧瞧你的病怎么样了,下人说你昨天下朝之后就一直在书房,眼下也到午膳的时间了,出来休息一下,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提到楚寂空的病,李悦然眼中难掩担忧。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就莫要为难他们了,我这里有一幅重要的画作没有完成,你且回去,改日再见吧。”楚寂空向来温柔,拒绝起人来,也是一幅温和的模样。
“好吧,我知道了。”李悦然失望的垂下眼角,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招手示意两个小厮靠近一点,小声问道:“昨日你家少爷下朝,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跟顾将军一起回来的?”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不解为何李悦然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如实作答:“是跟顾将军一起回来的,两人在书房里说了一会话,顾将军走了之后,少爷就吩咐我们他不见客了,要在书房里作画。”
李悦然若有所思了一会,从荷包中拿出两块碎银子,随手赏给了他们,冷言吩咐道:“我问的这句话,不许让你们少爷知道,也不许跟其他人乱嚼舌根,否则割了你们的舌头,知不知道?”
两个小厮拿了银子点头哈腰地说道:“不敢不敢,一个字也不说。”
目送李悦然走远,其中一个小厮道:“这李小姐变脸变得可真快,跟少爷说话的时候还和颜悦色的,笑的那么好看,一转眼就恶狠狠的,好不吓人。”
另一个忙道;“你不要命了,刚吩咐不要乱嚼舌根,主子们的事,哪有咱们掺言的份儿。”
未时,将军府。
“将军,李小姐来了,在前厅等您呢。”
顾文轩此刻正独自沉迷于沙盘演习,听到下人通报,只得放下手中被当做士兵的石子,收拾了一下出去了。
来到前厅,见李悦然正坐在那里喝茶,顾文轩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面色带笑地说道:“今天怎么这么闲着,不好好在家读书学女红,四处乱逛,相爷知道又要说你了。”
顾文轩比他们两个年长一些,说话总是不自觉的代入兄长的身份,因为这一点,李悦然没少说他,这次也不例外。
“文轩哥,你比我娘还要唠叨,要不明天你去跟陛下请辞,别做什么将军了,去做教书先生吧。”说罢,李悦然自己先咯咯娇笑起来。
顾文轩被调侃也不气恼,笑道:“你这丫头这些年个子没见长,倒是越发牙尖嘴利了,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知道,昨日你跟寂空哥一起下朝去他府上说了什么悄悄话?我今天去瞧他,他连我的面都没见,推说是有什么重要的画作没完成,也不知是真是假,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你们竟有事瞒我了。”
说着,刚刚还笑靥如花的李悦然,脸上竟有了一丝伤心的神色。
顾文轩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昨日下朝,楚寂空问他那日要说的是什么事,他想着一两句也说不清,就去了楚寂空的书房,把大街上遇见了心仪之人以及王爷给他出的主意,一五一十的对楚寂空说了,也正好回答了,那天许愿树下他跟楚寂空说的意中人也正是这位女子。
对着个大男人还好吐露这种心事,如今对着这个自小就被他当做妹妹的小姑娘,让他着实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李悦然见他面露难色,久不开口,站起身来说道:“罢了,罢了,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事。”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哎,等等,其实也没什么,”顾文轩叫住李悦然,将他在大街上对姑娘一见倾心的事讲了一遍,并说明了楚寂空那未完成的画作是在帮他画那女子的容貌。
李悦然听罢瞬间变了脸色,声调都比刚刚高了许多:“寂空哥最近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种事?”
顾文轩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道:“我知道阿空最近大病初愈,可我有了喜欢的人,怎么说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李悦然自觉失言,忙道:“当然是好事,我也为你开心,希望你早日寻到佳人,我的意思是,寂空哥因为你的嘱托,昨天下了朝就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我怕他太过劳累了。”
顾文轩闻言也有些内疚,“想来他是替我着急,才想早些画完的,我这就过去找他。”
“别,”李悦然拦住顾文轩,“还是我去吧,你去的话,他就知道我来找过你了,肯定又要怪我多事,我最近学做了一道滋补的汤,正好一道给他送去。”说罢也没管顾文轩的反应,就匆匆离开了。
顾文轩觉得今天的李悦然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只得又继续回房研究沙盘去了。
“小姐,这汤又是做给楚翰林的么?”相府的厨房里,一个小丫头在给李悦然打下手。
“嫣儿,你自小就跟着我,还要问这么蠢的问题吗?本姑娘除了他,还给谁做过饭?”李悦然一边炖汤一边嘟囔,“什么楚大才子,楚大傻子还差不多,就会白白作践自己的身子。”
那名唤嫣儿的丫头年纪不大,但看着伶俐得很,见自家小姐这副神情,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禁抱怨道:“小姐,您这些年为楚翰林做的,可不止这些呀,也没少为此挨相爷的骂,可这楚翰林就像块捂不热石头,人都道才子风流,这楚翰林是不是没长这根筋?”
李悦然听罢,没好气地说道:“他不是没长那根筋,是那根筋搭错了!你哪来这么多话,闭嘴好好干活。”
嫣儿挨了训,委屈地撇了撇嘴,也就没敢问筋搭错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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