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姐,我......我是不是先学几个动作会更好一些。”青鸢瞬间想起小时候学琴被严格的先生磨炼的那段日子。
“我自然会拆开慢慢教你的,想跳好就一定要把自己打开给别人看才可以,你现在只面对我就这样局促,怎么能跳好呢。”红药一副老先生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等着青鸢展示。
青鸢无法,同时也觉得红药说的有道理,万事开头难,既然要学,还是听师父的话比较好。只见她缓缓站起,凭着记忆做了几个动作,看着很是僵硬。
红药点点头,示意青鸢坐下,面色上也看不出喜怒,弄的青鸢心里有些忐忑。
“你的记性还不错,能记住这些已经不错了,虽然跳的丑了点,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说罢红药也不给青鸢反应的机会,就进行了下一步的安排,“咱们现在把动作拆开学,我做的同时你就跟着我做。”
被红药这样教了半个时辰,直到浸月来敲门,告诉她该准备出场了,她第一次觉得浸月的声音如此悦耳。
青鸢行了一礼,说道:“今日叨扰红药姐了,明日再来讨教。”
红药回道:“刚好我也要沐浴了,一会还有客人要过来,我就不送你了。”
从红药房里出来,青鸢简直如释重负,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对一旁的浸月说道:“我今天可以不去了么,我现在就想躺着。”
“啊?那离姐肯定不会答应的,银子都收了的,时间还有一会呢,要不姑娘先去歇会,反正你就算晚点出去,他们也会等着的。”
现在交银子来看她弹琴的客人与日俱增,原本秦离腾出来给她弹琴用的地方都快坐不下了,青鸢知道不能不去,但真的是太累了,只得吩咐浸月去打点水,她身上都是汗,要再沐浴一次。
“文轩哥,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位意中人是个青楼女子?”李悦然将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将军府上的花园里,楚寂空、李悦然、顾文轩三人坐在一起闲聊。
这是他们三个之间不成文的约定,每个月的二十,他们三个都会在一起用晚饭,然后一起喝茶聊天,今日的聊天内容自然是围绕着顾问轩的那位画中女子。
凉亭在湖中央,因为近水所以带着些微寒意,但这花园夜晚更显清幽,不来欣赏一番,实在是辜负这美景。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毕竟我还没有亲眼见到,也许只是人有相似而已。”顾文轩往日一向都是潇洒健谈的,开了情之一窍,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去看看呢,要不咱们现在去吧,我也想看看。”李悦然少女心性,好奇心上来了,她今日刚看到那画,更想见识一下真人是不是如画中一样美貌,恨不得拉着他们二人就走。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不像话,”顾文轩提到青楼,眉头就没舒展过,“王爷说过几日会举办一个花魁大赛,到时候邀我一起去。”
“那带上我吧,我也想知道是怎样的女子能把你迷成这样,去的时候扮个男装不就得了。”
“胡闹!相爷信得过我与阿空,才许你一直与我们如此密切的来往,没有避嫌,我怎能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见顾问轩真的发了火,李悦然吐了吐舌头,也不分辩了。
“倘若她真的是王爷所说的那位青鸢姑娘呢?你又当如何?”一直未开口的楚寂空突然发问。
李悦然看向楚寂空,自那日二人在一起饮酒之后就再未见过面,今天一见,她感觉楚寂空又憔悴了许多。
顾文轩闻言半晌无话,过了好一会,他才缓慢开口:“我还是想跟她认识一下,如果她真是命定之人,我会再想办法。”
楚寂空和李悦然面面相觑,似是没想到顾问轩平日里都是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情圣。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花魁大赛之日再见分晓吧,算了,不说我了,再说下去也是如此,说说你们两个前段日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喝酒不带着我,难道有什么悄悄话要背着我说?”
顾文轩戏谑的看着他们两个,听闻这两个平日滴酒不沾的人聚在一起喝酒,更坐实了他之前的想法,上次楚寂空没有承认,想必是还没有到私定终身那一步。
楚、李二人对视一眼,李悦然率先开口道:“不叫你是怕被你笑话,就我俩这个酒量,跟你喝酒岂不是班门弄斧么,我们就是想试试能喝多少,突发奇想罢了。”
顾文轩笑道:“这肯定是你的主意,阿空居然会跟着你胡闹,那你们最后喝了多少,以后是不是可以陪我了。”
“差的远呢,你千杯不醉的酒量常人如何比的了,我们喝了两杯就不行了,把悦然送回去之后,我回家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李悦然开了头,楚寂空也半真半假的接了下去。
顾文轩闻言哈哈大笑,“阿空,你可不要太纵着她了,不顾自己的身体由着她闹。”
“知道了,”楚寂空话锋一转,“花魁大赛那日记得叫上我吧,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李悦然听到这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寂空一眼,楚寂空佯装不见,只是看着顾文轩。
顾文轩奇道:“热闹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当真是怪哉,我记得你一向最怕热闹了。”
“人总是会变得,况且这又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天有些凉了,楚寂空饮了一口桌子上煮着的热茶暖了暖身子,“怎么,连我也不许去吗?”
“我倒是没什么,就怕那些姑娘看到我们楚翰林这张脸,就没心思参加什么劳什子大赛了。”顾文轩剑眉一挑,调笑道。
“你惯会取笑我,”楚寂空禁不住顾文轩的调侃,一时耳根都红了。
“文轩哥,你知道寂空哥脸皮薄还欺负他,年长我们几岁,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有些寒意的夜都融化在了欢声笑语中。
三更夜半,烟花醉只一间屋子还点着蜡烛,窗子上映着一女子曼妙的身影,那女子所做的动作在屋外看着十分惹人遐想,在屋内看,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身在屋内的浸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一幕只能用诡异形容了。
原本应该很疲惫而睡得昏沉的青鸢在屋子中间,僵硬的做着几个重复的动作。
浸月惊得猛然坐起,慌忙穿鞋下地,趁青鸢不注意,用力的拍了她肩膀一下。
“啊!”“啊!”两人同时大叫出声,同时被对方吓得跌坐在地。
待浸月缓过神来,忙去将青鸢扶了起来,还没等她出言询问,青鸢就怒道:“你这死丫头做什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以为是我今天点那香的缘故,让姑娘中了什么邪了,还想着明天去找那卖我安神药的老板算帐呢,”浸月委屈的撇撇嘴,“这不能怪我,姑娘你看看这都几更天了,你非但不睡觉,还在地上手舞足蹈的,我能不害怕吗?”
青鸢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慢慢喘匀了气,才缓缓开口道:“我的样子,很像是中了邪么?”
浸月点点头:“千真万确,姑娘,要不要明日我跟离姐说一声,给你找个仙人看一看。”
“不行,”青鸢正色道,“这件事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我刚刚就是睡觉睡的不舒服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你快睡觉去吧,把蜡烛熄了,我也要睡了。”说罢不等浸月反应,她就回床上躺下了。
浸月熄了蜡烛,躺在床上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她想着不管那香有没有问题,安神药肯定是没有那么灵,不然姑娘不会睡到半夜又起来了,明天还要再多加些量才是。
过了半晌,青鸢听着浸月呼吸声渐沉,应该是已经入睡了,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天并非是噩梦缠身,相反这是她唯一没做噩梦的一天,但她现在却比做了噩梦还郁闷,明明是按照红药教的动作做的,怎么红药跳起来宛如天仙,她跳起来却像中邪。
今天的青鸢原本疲惫不堪,应付完客人回房之后很快就入睡了,睡到半夜,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两个女人在说话,又听不太清楚,待她坐起身来,点了蜡烛,那声音又不见了。
一番折腾,她的睡意减了许多,心想不如练习一下红药白天教她的几个动作,这才有了刚刚浸月看到的一幕和让青鸢如遭雷击的对话。
青鸢从小就是天之骄女一般,琴棋书画乃至刺绣样样出色,在一片夸赞声中长大,还是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一般人郁闷过后可能就想打退堂鼓了,可青鸢想的却是明天就算不睡觉也要把舞跳好。
饶是如此的不服输也敌不过疲倦带来的阵阵困意,青鸢也慢慢地睡了过去,累到连做梦的精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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