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探听虚实

神武团近日的行动引起了贺金铭的高度重视， 为了遏制神武团进一步发展壮大，他派贺晓琳前往朱家镇督促张敬武出兵镇压。贺晓琳一到朱家镇就责问张敬武：“敬武，你到底什么意思，神武团都快闹上天了，你怎么不管一管？”

张敬武连忙招呼贺晓琳说：“晓琳，你怎么来了?先坐，贾三倒水。”

贺晓琳继续责问张敬武：“说正事，为什么不出兵镇压神武团？”

张敬武推诿说：“晓琳你有所不知，这神武团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一时半会剿不了。不过我已经派探子时刻观察着他们的动向，等待时机将其一网打尽。”

贺晓琳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要除掉神武团，叔叔为此事也是寝食难安。”

“晓琳你也知道，这打仗就要用钱，现在民团经费不足，怕是难以打一场战争。”张敬武迟迟不动是打着自己的算盘，打仗就要死人，物资就得消耗，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他想着贺金铭要是不拨个三万五万的，他才不肯出兵。

贺晓琳说：“钱不是问题，回去我向叔叔说明情况，给你争取一些经费，也好早日除掉神武团。”

张敬武说：“这样最好，我下来便操练人马，等经费一到就派兵围剿神武团。”

贺晓琳以往来朱家镇都要停留个三五日，这次张敬武没有镇压神武团让她心有不快，所以把话带到便要回返回白马关。贺晓琳说：“既然话已带到，民团的经费我回去也会向叔叔说明，那我也该回去了，张团总再见。”话完出门而去。

张敬武追出去拉住贺晓琳的手说：“晓琳，好不容易来朱家镇，就留下吧。”

“现在县上事务繁重，尤其是神武团的事，等你剿灭了神武团再说。”贺晓琳摔开张敬武的手，上马飞奔而去。

贺晓琳走后贾三说：“团总，贺小姐这是在生你的气呀。”

张敬武望着远去的贺晓琳说：“是啊，看来我们不得不出手了。这样，廖家庄不是有几户人家欠了我们的租金还没有交吗?你让李三赖去收，以便刺探一下神武团的真实实力。”

贾三有所担心的说：“团总，廖家庄乃是神武团的大本营，放到平日李三赖一定去，但是现在你说他还敢去吗?”

张敬武肯定的说：“李三赖这个人我了解，你就说收回来的钱粮五五分，他保准一定去。”

贾三举着大拇指说：“团总高明。”

李三赖就是个贪财图利之人，不顾性命安危到廖家庄催粮催款。廖家庄村口就有一户人家租了张敬武的二亩地，至今没有上交租金。这家就一孤寡老头，虽然租了地但由于身体不适，放着地没有种，所以欠下了租金。李三赖到了老头家连吼带骂：“老东西，欠着粮食咋不上交，还要老子亲自来家里收吗？”

老头战战兢兢的说：“对不住啊官爷，现在家里没有一粒粮食，你回去告诉张团总，再宽限一年，到时候后我一定交。”

李三赖对手下说：“搜，粮食没有，我不信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老头阻拦李三赖说：“官爷，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你们就再宽限些日子吧。”

李三赖一把推开老头，骂道：“老东西，给我滚开。兄弟们给我搜。”

老头家的邻居看到张敬武的人来廖家庄催债要粮，连忙跑到神武团大营禀报廖文斗。这时的廖文斗正在亲自带领将士们在练兵场晨练，一排排一竖竖整齐划一，呐喊声与练武发出的拳脚声铿锵有力，气势磅礴。

老头邻居急忙跑到廖文斗跟前禀报：“廖首领不好了，村口出大事了。”

廖文斗气沉丹田收了功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邻居说：“民团的人在村口催债要粮，廖首领你快去看看吧。”

“走，去看看。”廖文斗带着将士们去了村口。

团丁在老头家里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的物件，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李三赖气愤的抓住老头的衣领骂道：“你他娘的也真是个穷鬼啊，一个子也没有。”

老头说：“不骗你们，家里真没值钱的东西。”

李三赖说：“晦气，第一家就碰到个穷鬼。”说着把老头扔到了一边。

团丁说：“三爷，下来咋办？”

李三赖说：“走，去下一家。”

廖文斗到了村口，正见李三赖从老头家出来，将士们将其包围。廖文斗扶起老头说： “大叔，你没事吧，他们为何殴打你？”

老头说：“我，我没事。去年我租了张敬武的二亩地，现在他们来收租金，因为今年没有收成，所以交不上，他们就动手打人。”

廖文斗安慰说：“没事了大叔，你回屋休息，接下来的事有我们替你处理。”

廖文斗怒斥李三赖说： “你胆子不小，到我廖家庄催粮催款，还敢出手打人 ，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李三赖就是个小混混，平常欺压老百姓欺压惯了，今天还想和以往一样欲所欲为，他目中无人的说：“你是谁呀，也敢出言不逊?你们都听着，今天谁也别想挡我的道，这廖家庄几家的钱和粮食我收定了。”

廖文斗亮出身份说：“我，神武团大首领廖文斗。以前你们来廖家庄胡作非为，那是因为我不在，以后有我廖文斗在，有我神武团在，谁也别想欺压我廖家庄及江山镇的老百姓。”

李三赖说：“原来是聚众造反的廖文斗，今天这不关你事，最好给我让开，否则，管他娘的啥神武团，在我这都不好使。”

廖文章在一边按耐不住了，撸起袖子骂道：“王八蛋，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

廖文斗拦住廖文章说：“让我来。”

李三赖依然骄横跋扈的说：“别看你们人多，我三爷才不怕你们。”

“到我神武团家门口欺我乡亲，还说不关我事，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我廖文斗也不放过他。”话完廖文斗握紧双拳。

李三赖狐假虎威吓唬廖文斗说：“我们可是民团的人，惹了我们就等于和张团总作对。”

廖文斗怒斥道：“张敬武怎么地?我今天打得就是张敬武的人。”

李三赖说：“好，你行，兄弟们给我上。”

四个团丁上前围攻廖文斗，真是自不量力，结果可想而知，三人被当场打死，一人重伤倒地。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死打伤，这李三赖倒也不是孬种，拔出匕首刺向万廖文斗。廖文斗对付李三赖这样的混蛋那也不含糊，一招致命将其打个半死。

李三赖躺在地上指着廖文斗说：“廖，廖，廖文斗，你等着瞧，张团总是，是不会放过你的。”话完气绝身亡。

仅存的一团丁吓得两腿只哆嗦，爬到廖文斗跟前求饶：“神武团爷爷饶命，神武团爷爷饶命啊。”

廖文斗说：“你起来，我不杀你。”

团丁连忙磕头说：“谢神武团爷爷不杀之恩。”

廖文斗让团丁稍话警告张敬武： “你回去告诉张敬武，他若再派人到廖家庄催粮催款，今天这几人就是他的下场。”

团丁连忙应道：“是，我一定转告张团总。”

廖文斗说：“好了，你走吧。”

“谢神武团爷爷。”团丁连爬带滚回了朱家镇。

廖文斗杀了张敬武派来催粮催款的团丁，这让廖家庄及江山镇的老百姓看到了神武团的厉害，他们坚信只要有神武团在 ，大家的日子就会过得安稳幸福。老百姓们齐声高呼： “神武团万岁！神武团万岁！”

“乡亲们，以后尽管放心过安乐的日子，有我神武团在，他张敬武就别想再踏进廖家庄一步。”廖文斗激情洋溢的讲着，乡亲们欢声雀跃的跳着。

万祥说：“今天大首领可算是替乡亲们出了口恶气，待会张敬武知道他派来的人被我们打死打伤，一定气得够呛。”

“是啊，以后有他张敬武的好日子过。”廖青灵话完，大家哈哈大笑。

以前老百姓被地主官僚欺负，忍辱负重不敢吭声，现在神武团成立了，大家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一天。

被放走的团丁也算命大，不像李三赖和其他三人，事前还在耀武扬威，现在已经赴了黄泉。这团丁费了很大力气逃回朱家镇，气喘吁吁的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禀报给张敬武：“团，团总，神武团杀了三爷和其他几个兄弟，就我一人逃了回来。”

打狗都要看主人，廖文斗杀的何况是人，张敬武愤怒的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心中的怒火直冒，他大发雷霆骂道：“神武团真是反天了，打杀别人也就罢了，连我张敬武的人也敢动，这个廖文斗实在是太嚣张，根本不把我民团放在眼里。”

团丁说：“团总，廖文斗还让我给你带了话。”

张敬武说：“带了什么话？”

“团总，小的不敢说。”

张敬武催问： “说 ，我倒要看看廖文斗敢对我放什么狠话？”

张敬武一再逼问，团丁便吞吞吐吐的说：“廖文斗说，团总下次再派人去廖家庄催粮催款，那几个兄弟的下就是你，你的下场。”

张敬武听了团丁稍回的话差点当场气死，他气得掀翻桌子大骂道：“好一个神武团，好一个廖文斗，简直是猖狂至极。”

自从张敬武接替父亲掌管朱家镇民团，在白马关还没人敢对他这样说话，想想也只有神武团，只有廖文斗敢这么说，敢这么做。贾三连忙支走团丁，生怕他再说些什么话刺激到张敬武，贾三安抚情绪激动的张敬武说：“团总息怒，团总息怒。这神武团最近正在盛头上，难免说一些大话，做一些过份的事。”

张敬武愤怒说：“神武团，廖文斗，我张敬武与你们势不两立。贾三，立马给我集合部队，我这就去剿灭了他们。”

张敬武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要大动干戈，贾三连忙安抚说：“团总冷静冷静，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我民团目前对神武团不太了解，要是鲁莽出兵镇压，胜败难定。”

张敬武现在怎么说也是堂堂民团团总兼康城保安团团长，怎么能轻易咽下这口气，他叫嚷着：“廖文斗他也太嚣张，不杀杀他的气焰，还以为张敬武是病猫。”

贾三作为民团的副官，处处都在为民团为张敬武着想，事事都小心谨慎，他继续安抚张敬武：“团总莫急，就神武团那些乌合之众，咱们还怕他不成。只不过目前咱们对神武团的具体兵力和部署一无所知，这样冒然进攻的话只会吃亏、损兵折将，等打探清楚了其底细，再大举进攻也不晚。”

张敬武说：“贾三，你下去立即派人前往廖家庄打探神武团的消息，就算现在不打，也要给我做好随时出兵围剿的准备。”

贾三应道： “是，团总。”

晚上，聚义堂里将领们讨论着白天发生的事，廖文章激动万分的说：“今天大首领杀了张敬武的人，这就意味着我神武团正式和他民团宣战了。”

一营长刘宝泉说：“这样也好，迟早都要闹掰，现在就放开手和他们干了。”

二营长黄燕飞又说：“今天大首领将张敬武的人打得那才叫痛快，大家都看在眼里，以后乡亲们会更加拥护我神武团，拥护大首领。”

廖文斗说：“是啊，既然都撕破了脸，那咱也不藏着掖着，就正大光明和他民团和他张敬武干。”

廖青灵说：“今天我们杀了张敬武的人，他们一定会来报复。以后大家出去行动，都要注意安全，防范着点。祥子，侦查连最近就不要外出参与其他行动，要时刻注意民团的动向，加强对廖家庄周边的防范，以防张敬武偷袭。”

万祥应道：“是，我下来就安排。”

廖青深又说：“叔，最近我们在康县各地闹得动静太大，这必将引起国民政府对我神武团的恐慌，势必调集各方力量来对付我们。”

廖文斗说：“青深说得对，从最近的行动来看，虽然说我神武团干了几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招致各方势力嫉恨，这对我们非常不利。凭目前我神武团的力量，抵挡民团一家大规模进攻都非常难，更别说其他势力，这一点我们要能够认识到。所以大家下来减少外出行动，在大营扎实训练，只有我们变得更强大了，才不怕任何敌人。”

廖青深又说：“叔，现在加入神武团的人是越来越多，武器我们都满足不了，还怎么进行训练?”

廖文斗叹道：“是啊，现在我们缺钱，连基本的大刀长矛都满足不了战士，这样下去怎么和张敬武斗?”

三营长刘毅然站起来说：“大首领，钱的事我想办法，多了不敢说，三五千快大洋我能借到。”

廖文斗欣喜万分：“好，那就有劳三营长借来钱，日后我神武团定还。”

刘毅然说：“大首领，钱的事包在我身上。”

会后，万祥来到练兵场，他趴在围栏上望着夜空，看着闪烁的织女星，他想着远在太平的冯小瑞。

刘毅然和万祥年龄相仿，对万祥此时的心事最为了解：“祥子兄弟，是不是在想小瑞姑娘？”

万祥说：“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白马关建县，神武团成立，接着又是全县各地劫富济贫。我实在是腾不出时间去看小瑞，也不知道她最近可好。”

刘毅然说：“祥子，不管再忙也要抽时间去看看她，小瑞姑娘不错，不要生疏了。”

这太平在康南之南，离廖家庄少说也有二百多里地，再加山路崎岖，两地一来一去也得两天时间。万祥叹道： “等营里没有了任务，我就去一趟太平。刘大哥，白马关近在咫尺，你怎么不回去看一看嫂子?手头上的事我先替你担着。”

刘毅然说：“明天我正好去白马关有事找石老板，可以顺便看看静茹。祥子，这嫂子你可别叫的太早，我们八字还没一撇，传出去不好。”刘毅然是喜欢石静茹，可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他心里也没底。

万祥说：“刘大哥，你和静茹嫂子情投意合，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刘毅然说：“话虽这么说，但不到那一天，也不能捷越关系。”

二人坐下继续聊着。

廖家庄和白马关只隔了个清风岭，刘毅然天不亮出发，等太阳出山便到了白马关。刘毅然离开石家饭店不光石静茹惦记着，饭店伙计们也都挺想念他，看到他回来，大家都围上来问寒问暖，对他一如既往的热情。刘依然看了饭店一周，没有见到石静茹，他问大家： “怎么不见小姐，她不在家吗？”

大伙都知道石静茹和刘毅然情投意合，也只有他能哄小姐开心，小王说： “刘大哥，自从你离开饭店，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小姐笑过，她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闷不乐，你快去看看她吧。”

刘依然招呼说：“那我去看看小姐，你们忙。”

石静茹对刘毅然的爱大伙都看在眼里，他在饭店的时候，就天天缠着他，生怕他被别人抢走。自从刘毅然离开白马关入了神武团，石静茹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整天魂不守舍。

刘毅然给伙计们打完招呼便来到石静茹闺房，这时的石静茹坐在梳妆台前一副憔悴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刘毅然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静茹，我回来了。”

石静茹本来身体虚弱，但刘毅然的回来让她立马变得精神，她起身扑在刘毅然怀里哭个不停：“刘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姑娘，我怎么会不要你，这辈子我刘毅然就爱你这么一个女人，除了你谁也入不了我的眼。”刘毅然紧紧的抱着石静茹，这段时间的思念都在这拥抱之中，他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生怕哪一天失去了再也回不来。

石静茹高兴的擦着眼泪说：“刘大哥，你知道吗？现在白马关传的都是神武团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事，让我看看，哪儿有没有受伤?”

刘毅然转动着身子说：“你看静茹，一点事也没有。”

“刘大哥，你还没吃吧，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烧饭。”石静茹自从刘毅然离开白马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嗯，我来帮你。”两人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晚上饭店打了烊，石静茹和刘毅然坐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肩靠肩望着寂静的街。刘毅然此次回来不光是为了石静茹，他也怀揣着借钱的目的：“静茹，我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找你爹借钱，不知道他借不借。”

石静茹问：“刘大哥，你借钱干什么?”

刘毅然说：“现在神武团发展迅速，急需要钱购买武器装备。”

石静茹说：“刘大哥，现在饭店基本上都有我搭理，借钱的事跟我说就行。刘大哥，你需要多少钱?”

刘毅然说：“少说也要三五千大洋，不知道饭店现在能不能周转得开?”

石静茹毫不犹豫的说：“自从白马关设了县，饭店生意非常好，三五千块一点问题都没有，明天我去给刘大哥提。”

石静茹慷慨解囊，让刘毅然非常感激：“静茹，谢谢你，谢谢你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石静茹把头靠在刘毅然怀里说：“对我还客气?刘大哥，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事我都支持。”

刘毅然说：“静茹，大首领说了，只要神武团有了钱，立马给你还上。”

石静茹说：“钱，饭店不着急用，到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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