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芊淼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实在没有料到他会一猛地问这个,她想了一下,道:
付芊淼:李戬……据我所知,他乃皇帝老儿的第三个儿子,因为从小师从镇国大将军李士禹,所以武功高强,擅长兵法,前些年带领李氏军队将入侵的外邦国大大痛击,一举成名,此后外邦给皇帝老儿送的贡礼一年比一年多呢。
温蘅玥没有说话。
付芊淼看了看温蘅玥,问道:
付芊淼:温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温蘅玥揉了揉眉心,看着付芊淼道:
温蘅玥他现在进了玲珑楼,变为了我的贴身护卫了。
付芊淼:什么?
付芊淼一惊。
付芊淼:他这是要干什么?
温蘅玥不知道。
温蘅玥深吸一口气,端起桌子上茶杯抿了一口,已经变凉了的茶让他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温蘅玥他似乎,认得我温家的玉坠。
付芊淼脸色一沉,玉手握起,一张好看的小脸皱的死紧:
付芊淼:难道他知道你是温家人的身份?
温蘅玥这个问题,我也在想。
温蘅玥站起身,疲惫地靠在窗台上,他的头发今天没有绾起来,流墨般淌在蓝色的衣衫上,竟然显得苍白无力,浓艳的戏妆遮盖了他原本清秀的容颜,令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许久,他才开口,常年唱戏腔的声音此刻却褪去了属于戏子的如画妖娆,多了丝寂寥的清冷,冰冰凉在夜色中飘扬开来:
温蘅玥我这十八年……前十一年是为家人而活……后七年是为复仇而活……却没有一日,是为自己而活……
付芊淼咬了咬牙,攥紧拳头,看着温蘅玥那淡蓝色的背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温兄,为了复仇,一个人……忍气吞声,在这玲珑楼做卑贱的戏子,甚至因为李昭那该死的“男妓不得近身”的规矩,被迫折损男子尊严,男扮女装,而她却……帮不了他!
这种感觉……简直……
付芊淼:温兄……
半晌,付芊淼开口,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皇城夜晚的繁华。
付芊淼:李戬的事情,我会尽量去查的,芊淼只希望,待你报了那血海深仇,你便可以活得自由,活得像自己……
她其实相当不喜欢他做戏子的样子,真的不喜欢。她的温兄,笑起来的时候,应该是干净爽朗的,仿佛夏日雨塘里的荷花,而不是真的戏子一般,笑得妖娆凉薄,带着醉生梦死的颓废,仿佛有无数张面具戴在脸上,只让人觉得……疏离。
她的温兄,应该是九重天上的青鹤,而不是困于囚笼的金丝雀。
温蘅玥的身形一僵,手无意识地握紧,他错愕地回眸,对上付芊淼晶莹剔透的浅褐色瞳仁,竟然有一瞬的失语:
温蘅玥我……
老鸨:温姑娘!该上场了!
有一人在门外高声喊了起来,打破了屋内的沉默。付芊淼起身打开窗户,站在窗台上,长长的墨发在风中被吹得凌乱,仿佛苍鹰的羽翼般铺展开来。夜风中传来她的一声叹,似乎藏着什么他听不懂的东西:
付芊淼:温兄,保重……千万不要……为了仇恨,失去自我,失去本心……
温蘅玥怔怔地看着她在夜色中渐远的身影,对着桌上恍惚的烛火,嘴角慢慢扬起笑容。
温蘅玥芊淼,谢谢你。
另一边,李戬面蒙黑纱,在高处一间包厢等着,相当烦躁。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明明可以在客栈睡个安稳觉,却偏偏心血来潮想看看那个姓温的女人演出,他……
或许他只想弄清楚她身上的玉坠到底是怎样来的,为何跟嫣儿的如此相像,或许通过她可以找到嫣儿。
他眯起冷冽的黑眸,郁闷地盯着舞台的方向,修长的手指烦躁地在桌子上敲着,猛地端起桌子上的酒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几杯。
时间又过去了好一会儿,台上仍然是别人在唱,他不耐烦地攥起拳头,“砰”地砸在桌上,硬花梨木的桌子上,登时浮现出裂痕,那双富有压迫感的黑眸缓缓移向其中一个侍女,看得她一阵寒毛倒竖,战战兢兢地低下头。
李戬:温姑娘她……怎么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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