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

百花楼内喧杂的声音和喝醉了的公子哥们摇摇晃晃的脚步让程锦衣轻“啧”了一声，抓住花小楼的那只手也因握太紧微微出了点汗。

“柳小姐，你不是说这儿很干净吗？现在看这情形……”

柳仙儿转身看向了程锦衣那双似乎在说着

“这里不是青、楼难不成还是茶楼”的眼睛，轻笑了一声，半垂下的杏花眼也敞开了。

“程公子到不如跟着我去三楼袖娘的住处，再下定论，如何？”

程锦衣听完后愣了一会儿，嘴半张着，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先前以为说完那些话后这柳仙儿不会再让自己和小楼走进去了，可柳仙儿也差不多是看穿了程锦衣的那点小心思，这才说了那番话。

“好，我今日便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请带路吧，柳小姐。”

程锦衣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柳仙儿也到没再做什么回请的动作，直接抬腿走向了那红木楼梯。走时还不忘回过头对他们说上几句话

“小楼妹妹和程大公子，快跟上来吧，这儿人多事也多，没准你们一眨眼就看不到我了哦。”

花小楼这一听便也有些急躁了，提起裙摆就是大步往柳仙儿那地方走去，嘴里还念叨着

“仙儿姐姐等等我啊，哥哥你快点走啦，不然真的走丢了可怎么办呐。”

程锦衣看着花小楼那着急的神情不禁眯起眼“噗嗤”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百花楼内的声音都太杂太大了吧，花小楼这才没听到程锦衣发出的无奈的笑声。

三楼，比一楼和二楼比，更是清净许多，但也似乎太过于冷漠了，柳仙儿歪着头，刚想走几步看看他们可否跟了上来，花小楼那喘气的声音便传到她的耳中。

“来了？那就过来吧。”

三人走向那唯一的一间房门，柳仙儿站在门前看了看这名义上的兄妹俩，又转过头去，推开了那扇门。

“袖娘？可是醒着？”

“早醒了，倒是你，什么风把我们柳大小姐给吹来了，这次可先说好，我可不能给你那幽草了，自从被你一次性拿完后咱们这多次被那些大家闺秀的小姐们投诉水里没有了清凉的感觉。”

之前在屏风里的女子慢悠悠地站起身向他们走了过来，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这两位被柳仙儿带过来的人。

“不会了，只许那一次啊，我是当时真的再无办法才来找你借幽草的。”

站在柳仙儿身旁的女子并未回答她的话，双眼盯着站在面前的两人，似乎在等着回答。柳仙儿看穿了自己好友的那点心思，不等回答，她便自己介绍了起来。

“红袖，这两位是我在长安街认识的朋友，至于为何来你这……除了我要请你帮我一件事外，就是这位程大公子不信你这是个做生意的地方了。”那先前还是做着优雅动作的女子，在听完后也笑了起来

“程大公子啊，这里确实不是青楼，歌舞只是为了掩饰，一些公子哥在醉酒前便会有姑娘过去扶着领到房间去，醉酒后人几乎都是会向自己喜欢的东西或人吐露些事的，所以……”

“哦？那袖娘不怕有些姑娘们背叛你吗？”

袖娘也停下了笑声，转身往书架那走去，抬起手划过每一层的书，最后定格在最角落的一个盒子上。她拿出盒子，上面也有了些薄薄的细灰，轻轻吹掉，捧着盒子走回了原位。

“姑娘们都是被爹娘抛弃的孩子或是被之前的主人家打的半死不活就随手扔在街上自生自灭的，我看着她们心里过意不去，便收留了。盒子里装着的这些纸都是她们自愿签的生死契，不签的姑娘，想走了，我便给她们些银子让她们出去闯荡，想留下的，便打打杂，偶尔跟羽姬她们在这待了几年的大姐姐们唠嗑下。”

袖娘低着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终是没再说话了。柳仙儿见状，立刻上前去扶住了

“你啊你，别伤感了，偶尔也要出去走走看下花灯不是吗？”

“我知道，明儿个我就听你的出去。”

柳仙儿望了一眼窗外，袖娘看着她的动作，转身开口对着程锦衣和花小楼说到

“天色也晚了，不如二位就在此留宿一夜，如何？不必担心这儿没客房，多的是呢，稍等，我这就去吩咐。”

程锦衣还没等说话，袖娘便先他一步吩咐了下去，这是想走也不能走，想不走也不能走的架势啊。

“真的吗？太好了，可以在这里待上一夜咯！”

三人看着花小楼那高兴的模样，都也只是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哦各位，都早点回房睡吧，明日咱们四个一起出去外面走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日便悄悄地结束了，只有偶尔传出几声鸟儿发出的声音，和风的沙沙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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