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送行

九月中，肖战着一身黑衣，在天地一片朦胧烟雨中，带着惊越默默出城。

他虽请了令，肖云轻却也应了在朝中为他打掩护。故而知道他去向的人少之又少。

朦胧雨中行，由惊越戴着蓑衣斗笠，驾着马车。马辔有的没的一抽一放，车轮碾地，松软的泥土吞没了噪声。

帷帘隔绝了车外的风雨凉寒，车内温暖。肖战正坐着闭目养神，只觉马车一停，惊越的声音传进。

“主子，丞相大人他们要为你送行。”

师傅……他们？

睁眼，肖战拿了车壁放置的油纸伞，掀帘撑伞。一脚踩在湿润的地面，眼前只见莫湛含笑看着他。

他身侧的，是肖宣和，洛潋竹。

太子妃不得随意出入宫门，这是祖上传下的规矩。今日，她怎会同肖宣一起出来？还是特意为他送行。

肖宣竟也能答应。

“师傅，大哥大嫂。”

莫湛先答“：之前就想着，什么时候定要让你去江南走一趟。这么大了，也该去你母亲故居看看。现在正好，这机会来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纸笺“：这是你这一路，可能会用上的东西，你且收着。你母亲故居的位置也在，我已经传信过去了，你到后他们自会迎接你。”

肖战对上他的眼眸，那是历经风雨的沉淀。莫湛了然“：你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有什么想法就去做。即使有这皇子身份禁锢，该做什么也不要有所顾忌。”

“谢谢师傅。”

莫湛坦然地承了这谢，这是应该的。他该说的也说了，自是撑伞离去。一时，就只剩他们三人。

“大哥，你们来为我送行又是要说什么事？”

肖宣嘴上不说，心里也知道，之前赏花宴上那事还没过去。这次肖战请旨游历的时间太长，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是去查些什么。

他想帮忙，可他弟偏生不开口，要独自去查。

他并不认为，肖战是因为洛潋竹而选择出去游历。

所以，他今日来的目的，是送他各处的调遣令的。

“……”肖战失神一刻，道“大哥？”

肖宣硬把东西塞他手上，又摸了把他的脑袋，像小时候一样，嘟囔道“：你不找我，让我担心，就只能哥哥我主动些了。”

见肖战要塞回来，又道“：收着，你回来要是受了丁点伤，看我不揍你。”

今日风虽寒，肖战心却暖。他的大哥，从小到大，对他的关心都不作假。

满意地点头，肖宣顿了顿“：你们说吧，我先回避。”

肖战和一直不语的洛潋竹同时拉着他。

“大哥。”

“我只是来为阿战送行，又没有别的什么，你回避干嘛。”

洛潋竹拉着他，语气平缓，面色坦然。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叫声阿战都是理所当然。

她看了眼肖战，退了一步同肖宣并肩。事已成定局，安于眼下为好。不做任何让他人为难的事，是他们仅能做的。

“天冷了，出门在外小心些，多添衣物。”

这仅仅是她身为大嫂，对自己小叔子该有的关怀，不夹带其他。

“恩，好。”

肖战含笑点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你们早些回去吧，别染了风寒。”

满载回车，隔绝寒意。肖战摸着有些空落落的心，笑的开怀。

……

经王一博的劝说，伯家其余人知进退，为了让伯家存留，愿意暂时蛰伏。也收了对许家频繁伸出的利爪。

这事安定了下来，其余小事又轮不到他上。清闲了，也无趣了。

阴雨连绵，远处的山都是雾蒙蒙的看不真切。王一博在雨中练剑，合着一身雨水汗水，微微喘息。一眼不眨地看着亭木上插着晃悠的剑，雨中，一簇紫菊顶着雨珠微微摇曳，暗香幽幽。

那剑，是他方才走神时失手滑出去的。

眼底不解、烦躁骤生，心中憋着一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气。他无可奈何，只能在原地让雨水淋湿，让自己静下心。

天冷，声云特意熬了些银耳雪梨汤。还没能端到王一博房里，这路过庭院就见那人呆若木鸡，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公子。”

王一博扭头看他，他举了手中端着的汤。

沐浴换衣后，王一博撑头看着窗外。恩……什么都看不清。

声云把汤放到他面前，这次他家公子回来后，变了不少。

具体哪里变了，声云说不上来。只知道，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着急忙慌地找了王骆昀给他安排事物。弄得王骆昀摸不着头脑。

这一件件事情完成后，有了歇息的时间，却动不动就走神。像现在这样。

“公子，熬的汤。”

再不喝，这汤就真的凉了。声云不得不出言。

端起微热的汤，指尖温热和鼻间香甜的气息让王一博回过神。声云从前都不会弄这些的。

惊蛰，果真是肖战带出来的人。

【六一小剧场】

王一博：听说今天是六一呢。

肖战：六一如何？

王一博（期待）：别人家的小孩今天都有礼物的。

肖战（了然点头）：啊，你要给你家小孩挑礼物吗？可没听说你有孩子啊。

王一博：是，我有个孩子，十八了。

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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