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姨娘?”邵檄惊异道:“那便不可……我……我明日里无人了自己去便是……”
邵檄将身转向一边去,心中若有所思、眉头一皱。
许是想起当年险些遇害的事情,邵檄害怕此次前去目标太大且杨妈妈仍有嫌疑,便坚决否去司钧壑二人。
“何故不去?好歹淳姨娘当年也是教育过余等……妹妹心中可是有何担忧?可否告知于余?”
邵檄缓缓转过身,道:“无碍……无碍……还请二人于前门等候,将一物托给淳姨娘。”
邵檄便又跃回院内。
司钧阜有些疑惑,不解道:“三姑娘明明想念淳姨娘,可她为何又要回绝我二人?”
司钧壑笑着却摇头叹气道:“还是放不下啊!”
邵檄避着邵峥华和林湘见回到屋内,从屏风后一面墙的墙角处拉开了一间小暗室。暗室不大,瘦小之人曲身方可入内;暗室也不深,一人半高而已。
不一会儿的工夫邵檄从里面够出小方盒一件,将其打开,里面是路九淳当年给邵檄刻的泥人、绣的香囊。邵檄含着泪将上面灰尘扬去,起身便奔向前门。
当邵檄再见到司钧壑弟兄二人时,不知为何心中一阵不舍。她想多看看京里人几眼,但邵檄心知肚明,她必须赶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出京无声。
“这个……麻烦交给淳姨娘,告诉姨娘檄儿很想她……只因邵檄有令在身无法当面道谢当年书塾之恩,还请姨娘保重好身体。有劳二位了……”
夜晚邵檄收拾好行装,蒙上面巾踏上快马向京外行去。当邵檄即将赶到城门时猛然传来几声叶哨她便放慢了马蹄。
路九淳的厢车缓缓驰来,驾车的二人正是司钧壑与司钧阜。
厢车里坐着的也便正是路九淳与其二女儿韩念儿。
“诸位怎的于此?怎知我何时出城来?”
韩念儿掺着路九淳下了车,走到邵檄身边道:“母亲十分想念妹妹,又恐你夜晚出城会被卫兵拦住,这才携我等送你。”
邵檄看着眼前四人,眼角流下泪水,点点头。
路九淳以看望大女儿为由让邵檄坐进自己的厢车,司钧壑则同踏雨随行于后。
邵檄换下厢车,驾马远去而不顾。
第二天已然日上三竿,林湘见仍未听见邵檄起床的动静,便想着让乔玉进房叫醒她。
过了一会儿,林湘见喝茶之际只见乔玉慌慌张张地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道:“老夫人不好啦!三姑娘昨夜就走啦!”
“你说什么?!”
林湘见站起身瞪大了眼,险些没有站稳。乔玉将邵檄留下的书信交到林湘见手里:
不孝女邵檄上信二老,请二老原谅女儿不辞而别。今斩云蒙皇重恩,恕女儿无法置身事外。若有我朝繁荣之时、我军稳定之际,功不成名不就将故乡还去。
不孝女邵檄敬上
林湘见拿着书信,双手颤抖。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紧紧攥着手中的信,坚定了眼神道:“我的檄儿……会回来的……”
此时邵檄已然蒙混入了捷径,她顿时心血来潮,朝着自己来时路回望去,又看了看眼前这条军营的不归路,顺手拈了一枝花揣在袖口,调转马头向远方驰去。
闭门守军听闻马蹄声,提早戒备、持满弓箭。但当邵檄身影出现在树前时也便回了站立状:“开壁门,迎校尉大人!”
邵檄未落骑,直驰入营。
“怎的回来如此之快?可曾见到父母双亲啊?快同哥哥道来。”
邵檄则不紧不慢,端起樽、轻纱障面品了口酒,方才道出:“檄儿贸然出军营自然不能就留京里,见了双亲、代哥哥问了声平安。不出一日,檄儿夜里便赶来了。”
“那大姐姐可……?”
邵檄笑笑:“大姐姐快念到了朝思暮想的境界,险些忘了还有檄儿……还有小皇孙,十分乖巧!”说到这里邵檄顿时起了劲:“长大了好多,人也精致。皇后娘娘看着都看不够,檄儿瞧着也欢喜,哥哥不回去可是亏了一大笔。”
邵斫被邵檄逗的正有些郁闷,杨顺怀却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陌生面孔进了文堂内。
“启禀将军,此人随行檄儿一路,方才钻狗洞被末将亲手擒获。”
“随行一路?!我可倒是要瞧瞧。”
说罢邵檄走向前去勾起那人的下巴,仔细物色了一番,蹲下身笑道:“你是何人呐?随行我作甚。莫不是受人指使算准了我够奔军营的时辰,好不准确!”
突然邵檄脸色一变,按住那人颔部,右手挥掌用力向脖颈一拍,霎时间那人吐出一颗黑色圆丸。
“还想服毒自尽?你当什么人都似你般不长脑子。现在你总能说跟着我干什么了吧?”
“我不……大丈夫宁死不从!你……你打死我我也不说。”
“那好,”邵檄起身说道:“将此人押至大牢去,本官亲自看管。”
邵檄向邵斫及杨顺怀等众人行了军礼便带着两个侍从、押着人向大牢处行去。
那人被绑起来后仍然嘴硬,邵檄则平静地同他谈判道:“你且听我一言,我好歹也是这里的人,听不听姑且由不得你……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同你松绑、吃几杯小酒聊两句。阁下意见……?”
邵檄拔下他嘴中白布。
松绑过后二人便在大牢立了桌子、摆了酒菜,不过邵檄也不是一无所获,她已知晓那人姓名:畎尹。
邵檄酒量海量,怎的会被轻易喝倒?倒是邵檄的招数过于狡猾,假装不胜酒力昏倒在桌上,背地里则是故意放跑畎尹以备后军跟随他到老巢去。
“校尉大人……您这样……将军会不会大发雷霆啊?”
“他没那胆识还能同我讲什么雷霆之言的,以我对将军脾性之知……他倒是不会说什么。”
“您可是故意放跑了一狗洞飞贼!将军要是怪下来……我弟兄二人可不当背锅的货色。”
邵檄听罢脸色顿变,端起酒碗又往桌上用劲一磕,起身道:“回营!”
高壮高实不敢言,只得紧随邵檄身后。
斩云近来悠闲,军备却始终森严如一,尤是邵檄想要出关城去都要上报。
邵檄虽身列官位,但素日里却还是副女子扮相。不为华丽富贵,倒是清新雅气,外人若是不知晓很难得知此人竟是堂堂校尉。
畎尹正是如此。
邵檄一早就派人沿着他来时路下了埋伏,一路追随他到京里一处客栈方才歇下脚。自此后时常有斩云之军轮班暗中潜伏监视畎尹,后者将密函报之于邵檄。
这天夜里邵檄正坐在树杈上摆弄裙摆玩,邵斫气冲冲地走到树下指着她质问道:“你是不是把畎尹放跑了?!”
邵檄慵懒地翻过身,笑笑:“怎样?人都走了三四天了二哥哥才找到我这,消息竟如此迅速。”
说罢邵檄便大笑了出来,略带些嘲讽之意。
“你知不知道此人若是对我朝有不轨之意,所有责任……”
“都怪我……行了么?二哥哥可是莫要如此操心,檄儿这就能抓人去!”
邵檄从树杈上一跃而下,向邵斫行了军礼便跑着要出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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