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在夏至居住的府邸内,楚欣拿着一根底部染黑的银针,她将碗摔倒地上,脸上的泪珠不断落下,梨花带雨,质问着面前这个冰冷的男人。
“夫君,这就是我的好夫君,我跟了你这么久,原来我至今生不出一儿半女是因为你在我吃食的碗里做了手脚!”
她瞪大眼睛怒吼,“如果是陶言,你现在指不定儿孙满堂了是不是?”
夏至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这跟陶言有什么关系,若你非要觉得这药是我下的,你可去向帝君请示。”
楚欣显然不相信他说的,泪滴滑落。
“你就是不愿让我怀你的孩子,夏至,懿德天君!你可真狠心呐,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吗?”
悲痛到极致,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除了当初他疯了似的找那块破石头,他们之间相敬如宾,也算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
本想是不是跟他有了孩子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会进一步,可这么久她的肚子都没有进展,她还专门派人去人间买来调理身子的良药,依然还是没有用。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她的姐姐灵欢来找她,让她注意点夏至,给了她这个可以查毒的银针,她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不让她怀孕的竟是这个枕边人。
夏至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也不想多说什么。
“你不相信我,那日后你自己做饭自己吃食,免得又说我给你下毒。”说完就要往外走。
“你是无话说了吗?被我戳心窝了?”
楚欣冲上去扯住他的衣袖。
“是不是还对那个陶言忘不了,她已经是妖界的妖后了,当初明明还喜欢那个女人却还要答应娶我和亲,夏至,我该说你伟大还是懦弱呢?”
夏至一把甩开她的手,“不得胡言!”
留下跌倒在地的楚欣,她倒觉得夏至若是还喜欢陶言,之前娶她的时候一起纳陶言为妾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陶言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他还念念不忘,又把自己放在哪里,最后竟真像姐姐说的那样,他不要自己的孩子。
“母后,你终于肯跟潋儿见面了!”
李蹊带着陶言来找李潋的时候,他正在习武场与严赐对剑,他手里的木剑是按照他的大小来做的,倒是合适。
李潋看到那抹红色凤衣的身影,放下木剑就朝陶言奔去,“母后身体大好了吗?”
抱住陶言的腿,抬头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问她。
“是啊,母后也很想见安在,所以身体一好就来看你了。”
陶言蹲下来搂住李潋,一举一动都在李蹊眼里,看着她笑的那样开怀。
“母后以后可不要再生病了,潋儿这几天练剑学法术都不能集中。”
李潋抱紧陶言,快要哭出来。
“母后听你的,好了,好好去练剑吧,晚上到母后宫里来吃饭。”
陶言站起来,李蹊就搂住她的腰,李潋瘪嘴,转身跑回去练剑。
姬川被秘密处死后,灵欢被送回了魔界,顺着姬川谋反的狼妖都被关在大牢,有心改过的关押数日后可以放出来,决意跟随姬川的择日当斩。
自从纳妃后,李蹊再也没有去过华鹫宫找他的妖妃清璃,而清璃也乐得清净,她从未想过自己对待似亲妹妹的灵欢,居然是魔界的公主,想想之前的仙魔大战,她都觉得里面可能有灵欢的手笔,居然在仙界可以潜伏这么久。
灵欢被送走后,她迫于无聊,倒是经常去言希宫找陶言说话,本着去嘲讽陶言的心一来一往的,两人倒像姐妹一般亲密。
陶言知她依旧心系夏至,便想要不要偷偷送她出妖界。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嫌我这些日子一直来烦你,就想赶我走吗?”清璃知道陶言的意思,嘴上却还要怪她。
“我陶言这活了三千年,除了阿萝,第一个接触的女子便是你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夏至闹得不愉快,但也真真切切一起玩闹了那么久。”
陶言喝了口茶,“只是觉得你与夏至二人缘分不该于此。”
清璃看着她眼里的真诚,也跟着严肃起来,“如果你还喜欢夏至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陶言愣了一下,轻笑,“当然了,但可能我跟他的缘分尚浅。”
清璃叹了口气。
“我从没有想过会与你成为朋友,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一个敌人,一个同样喜欢夏至哥哥的敌人,可是有一天看着你的眼里满是另一个人,我觉得很苦涩。在妖界挺好的,夏至哥哥以前不喜欢我,何况我已经是名义上的妖妃了,去找他又有什么用呢?”
陶言也是说不出话来,只能陪着她叹气。
感情二字,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一方存在的感情又算的上什么呢?
李蹊看着天边的红云飘起,鸦鸟飞的极低,是要变天的样子。
“阿言,过几日天气就要转凉了,明日带着常在回蓬莱看一看吧。”
转头对着身后替自己擦拭笛子的人,眼底一片温柔。
“好。”
陶言仔细擦拭着笛子,任何地方都不错过。
陶言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跟李蹊说自己想在蓬莱住两日,李蹊在妖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只能陪陶言去一日,晚上便要回妖界,就不能陪她住。
陶言牵着李蹊的手,看着李蹊怀里抱着李潋,“没事的,还有阿萝和安在陪着我呢。”
蓬莱还是一如从前,灵气茂盛,李潋看着比宫殿里还要多的桃树,不禁感慨。
“母后的家比宫里还要美上万分。”
陶言宠溺的摸他的头,“我们可以比父王在这多待两日。”
“太好了!”
李潋迈着小短腿在桃林里面转着,阿萝紧步跟着他。
看着熟悉的地方,陶言的心也静了下来。
似乎从自己破了跟夏至立的毒誓后,继而连三就发生了很多不太美好的事情,原先自己在这蓬莱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可后来才发现很多事情都与自己息息相关。
是不是自己身边的人都会因为自己感到麻烦呢,自己给他们造成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吧?
自己这倒挺像扫把星的,似乎自己亲近一点的人都要跟自己有一段难解的劫。
李蹊绕到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腰,“阿言,在想什么呢?叫你好几遍了。”
陶言感受到腰部的重量,“阿蹊,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梦吗?那个梦里,蓬莱的灵气似乎更胜些。”
她看着周围的灵力,不禁感慨。
“是啊,物是人非。”李蹊趁小家伙注意力不在这边,偷偷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阿蹊,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想知道,我跟夏至决裂那日你也在场,为什么他会刺我,为什么我会发那样的毒誓。”
又怕李蹊误会自己的意思,补充道,“我只是觉得已经过去了,我总该知道真相吧?”
李蹊沉思了一会,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你那日去找夏至的时候,夏至突然举剑说要杀了你,说你屠他天山数万只猴,死千遍万遍都不足矣。就有了他刺伤你,你怨他不相信你,让他给你一个了断,但…他在准备刺你的时候我拦住了他,就有了你发那个毒誓,后来我怕你伤心就封了那时的记忆,但夏至保留了你发的那段毒誓的记忆,他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李蹊看着陶言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把她的身子转的面向自己。
“阿言,这就是为什么你之后见到他他会如此的原因了。你会不会怪我当初…”
陶言捂住他的嘴,“怎会怪你,我现在只是奇怪夏至说我屠他天山万只猴子,我的脑海里也没有这段记忆啊。”
“有可能是他误会了你。”
李蹊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让她不要多想。
陶言却摇头,“我了解夏至,他不会相信空穴来潮的话,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也不会气到要杀了我。”
李蹊是赞同的,之前跟夏至的相处让他也知道夏至不是那种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而且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应该是别人的发妻吧。
想到这,把陶言抱的紧紧的。
“阿言,不要去想那些了,已经过去了,好吗?”
陶言回搂住他,默认。
世间的人和物,大抵离不开一个规律,适可为止方见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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