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萱纠结了半响,叹了一口气,终于说了:
“袁蔓蔓,去年被一个江南大绅重金赎走了,你……你早些放下吧。”
钟离炎那表情怪异之极,他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慕容瑾萱,讷讷问道:“袁蔓蔓是谁?”
慕容瑾萱那表情也怪异了:“你……当真放荡薄情!你跟晋王去晋地之国就藩,袁蔓蔓知道,跟我们哭了三天三夜。”
钟离炎举着酒壶,盯着慕容瑾萱半晌,说不出个屁来,最后简直哭笑不得:“那干我何事?”
慕容瑾萱下了楼,站到街边等轿。钟离炎转头看了看,见她一身浅青莲色绉纱直身,此刻站在灰石板街中,头顶是一片熠熠灯海。只觉夏日的炎气都散了许多,不由得伸手,捻了捻她袖边,随口扯道:“真是好料子。”
慕容瑾萱回头笑了笑:“这料子常见的很,夏日里,穿得薄些。世子爷可别穿,埋没了身份。”
钟离炎无所谓地笑了笑。这鸡同鸭讲,他也乐在其中。
直至慕容瑾萱上轿,那青缦轿已走出了许远,一拐,消失在长街上。钟离炎才堪堪收回了视线。正准备迈步走人,忽地街两边小巷子里,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接着两队锦衣卫鱼贯而出,将他团团围住,仿佛算好了时机一般。看来他们早已在此埋伏了许久。
钟离炎顿时警觉起来:“皇爷什么事?大晚上来请我?”
领头的直接掏了份帖子,举到他眼前:“晋王世子钟离炎,不与车驾同行,私自纵马入京!皇爷要见你。”
钟离炎一扯嘴角,嘲讽道:“皇表兄好精神,这么想念我?明天再见都等不及。”
“世子爷,得罪了。”说完就举了刀,要拿刀过来押他。
“不必,我跟你们走。”
钟离炎到了乾元宫,还未走进主殿,先跟德芳笑起来:“德芳又好看许多,跟着皇爷委屈了。”
德芳即刻咯咯笑着行礼:“世子爷说笑了。”
两人还没打趣够,主殿便传来了满是威压的声音:
“钟离炎。”
钟离炎收了笑容,阔步往主殿走。一迈进门槛,只看到个依稀的人影,钟离炎就撩袍跪稳了:
“臣钟离炎,参见陛下。”
上边儿并没让他起来,反而诘问道:“你尚且知道你是臣?”
钟离炎并不回话,依然跪得笔直,没一点反省的意思。
“朕允许你打马入京?”
钟离炎听到这里,冷笑道:“少时我打马长街,皇太子替我求情。如今我打马长街,陛下要将我问罪。”
钟离珏睨他一眼,从上面踱下来:“不若上边儿的椅子给你坐?你爹私募兵马,你当朕不知?”
钟离炎稍稍抬眼,思忖片刻,没了方才的气势,语气充满愧疚道:“陛下恕罪,这件事,臣当真不知情。”
钟离珏俯视他片刻,终于道:“起来,坐下说话。”
钟离炎解释道:“我打马入京……是为了会旧友。”
钟离珏恨铁不成钢道,眯着眼,不屑道:“什么旧友让你急成这样?车驾套的贡马,也慢不了一两个时辰。”
钟离炎笑道:“我这可是正经旧友,如今在翰林院给你办差呢。”
钟离珏盯着他那个样子,本还为他去寻姑娘开心了,听完这话,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和……”话说一半,钟离珏猛想起了什么。
只听钟离炎笑道:“当然是慕容翰林啊。你让我来,我欢喜的要命,多谢哥哥。”
钟离珏脸色霎时阴沉下来。(难道他也知道瑾萱女儿身了!)
半个时辰前,锦衣卫来报,晋王世子与几个公子饮酒作乐。后又与一个公子依窗笑谈。
所以这人,是慕容瑾萱?!他火急火燎入京,原来如此?
“李德芳,传朕口谕!”
“晋王世子纵马入京,聚众饮酒秽乱,廷杖二十,禁足三日!”
李德芳进来看了看形势,一时也无话,低声道了句遵旨。
钟离炎倒是无所谓,他决定提前入京时,就已准备好挨打了。
李德芳正准备走,钟离珏又怒道:“把慕容翰林给朕叫来!”
李德芳稍稍抬头,窥了一眼圣颜,他有点疑惑,这个时辰,慕容大人不是睡了吗?用什么名头去叫?
“朝廷命官勾结藩亲,朕要亲自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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