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后半截,钟离炎又借着一点小由头,有意无意与慕容瑾萱寒暄几句。慕容瑾萱只觉得他今日十足的殷勤,笑道:“世子爷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要这般赔笑?”
钟离炎又给她斟了酒,微微笑说:“我如此乖巧,还能做什么对不起慕容你的事?”
慕容瑾萱左右窥视,低声道:“小点声,尚在宴中,莫乱了规矩。”
钟离珏眼看着那两人低声笑语,不由唤道:“德芳,钟离炎方才出去的时候,别柳枝了么?”德芳迎着这轻唤两步上前,稍俯了身子听。可不待德芳回答,他又阴恻恻道:“朕怎么记得,他没有。”
李德芳打量着钟离珏的神色,心里盘算了一下,才低声回道:“皇爷,不若……让他出去,重新插过?”
钟离珏正准备点头,脑中突然浮出钟离炎那句“以权相逼”,只感觉这四个字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心里,把他压的实实在在。霎时整个人都不畅快,闷得喘不过气,不得不深深吐纳一口,才平复下来。
“不必了德芳,就让他在厅里。看他还能翻出个花来。”
举杯推盏间,宴席已至尾声,众人纷纷寒暄着离席,而厅中两个身形高挑的人仍未离去,仿佛潮水褪去后,留下的礁石。他们一上一下,隔着宴桌对视。
慕容瑾萱先是闻到风中透着一股硫磺的味道,再远眺,才逐渐看清教场外摆着两口大炮。
皇城西北的教场,实际主要用来娱乐,并无什么作战能力。场内演练的众人,均是由宦官组成的“净军”,放眼望去,皆窄袖戎装,精神头儿十足。
远远瞧见圣驾,便有两个穿红曳撒的宦官过来行礼,接着引众人进入教场。他们小帽上别着长雉尾,随着步子轻轻摇晃。
跑马营中,有两个宦官正在御马。瞧见圣驾,即刻翻身下马行礼,又给世子问安。钟离炎见到那匹良驹,便来了兴致,眸光熠熠,回头道:“这马昨日还不听话,我与他玩了两个时辰,便乖顺了。”
钟离珏轻声一笑:“驭马有何难,吾弟当学学驭人。”
这话一出。钟离炎脸上的笑意淡了,倒也从容:“我向来不擅攻心,以真情动人罢了。与你不同。”说着,钟离炎单手撑按,一下翻身跨上那匹赤霞马。
跑马场有些扬尘,慕容瑾萱跟着入了其中,不由眯起了眼,只觉两人话里都夹枪带棒。
慕容瑾萱尚在疑惑间,却见钟离炎忽而抽出鞍上的马鞭,扬鞭策马。赤霞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蹄,旋即落地,疾速直奔慕容瑾萱而来。众人被这突然狂奔的骏马弄的哗然,纷纷面露惊恐,有的宦官尚且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
钟离珏见状一惊,忙快步上前,要将人扯开。李德芳亦冲上前惊呼道:“皇爷当心!”
然而终是马更快人一步,马上的钟离炎在赤霞马趋近时突然俯身,便将慕容瑾萱整个人抄起掠走,横置于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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