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两人呼吸紊乱的分开,钟离珏摩挲着这人的下巴,轻声道:“你先去。过不久我也要去一趟,查办些人,”又往上摸住了她的侧脸,忽而狡笑:“顺带b了你。”
然而慕容瑾萱已说不出话,只是微微低着头。
钟离珏的笑容渐渐淡下来,替慕容瑾萱整整额发,轻声道:“届时接你回京。”
慕容瑾萱开口声气不稳,缓缓说道:“臣,定不辱皇命……”
钟离珏当即掩上她口,浅笑道:“不说这些,记得来信。”又立即补充道:“我是说私事。”
钟离珏又在车厢中伏着身子站了片刻,才出了厢,缓步走向旁边的马车。他站在马车下稍停了停,又回头看向慕容瑾萱的方向。片刻后,钟离珏果决的上车,坐定。
既而钟离珏目不斜视,朝外面命道:“回京。”
车夫与几个骑马的锦衣卫得令,调转马头,护送圣驾启程。
钟离珏在将要与慕容瑾萱的马车擦过去时,稍稍偏头,又看了一眼。锦衣校尉猛地挥鞭,一声马嘶之后,圣驾避开人声鼎沸的主街,入了旁边的偏街。那马车急驰而去,掀起一路扬尘,又卷落了旁边树上的几片绿叶。
慕容瑾萱整衫坐端,朝车夫打手势,命他继续前行。
慕容瑾萱行至通州改换水路,沿着水路南下。复十余日,改换陆路抵达南直隶应天府,金陵。
只是慕容瑾萱自小长在京城,压根儿没出过奉天府。一路在船上不住的恶心呕吐,加之舟车劳顿,到了金陵时,已是一脸菜色,脚下虚浮。
奉皇命,她要装作官场失意,由北直隶左迁至金陵户部,扮成一个每日只知纵情声色,醉生梦死的谪官。以探出南直隶户部的真实账目情况。
当然,钟离珏特别交代道:不是让你真的纵情声色。
这个,这个,她也想纵情声色,可真的是心有余力不足……慕容瑾萱暗中揉了揉眉心。刚一下马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来往的人们口音皆是陌生,话语末调软而婉转,与奉天人截然不同。没走太久,迎上来两个带小帽的宦官:“慕容大人。小人奉督公命,前来迎接。”
所谓“督公”,便是金陵的镇守太监王吉瑞。这个王吉瑞本该是皇爷亲信,但是钟离珏认为,王吉瑞本身就很有问题,更不可能亲和信。
钟离珏继位还不太久,只撤换了北直隶的一些镇守太监,南直隶的尚未顾及。慕容瑾萱便来探探他底,于是勉强行了个便礼,虚力道:“多谢督公好意。且,且先容本官休息两日,再去拜会可好?”
这两个小宦官也不勉强她,只是点头道是,又寒暄了几句,便递上了王吉瑞的名刺,然后离开。
慕容瑾萱只觉两眼昏黑,朝旁边锦衣卫扮作的“长随”道:“先……先寻间客栈歇息,再说赁宅子的事。我受不住了。”
同时心里在暗骂钟离珏,非让他来的时候也尝尝这种滋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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